面才没了可用之人。这让他心里既感好笑,又觉着有些悲哀,堂堂的锦衣卫,不去做那些叫人忌惮害怕的事情,却与市井无赖为伍,实在是配不上锦衣卫这一身行头哪。
当然,倒也不是所有锦衣卫都被分散到了京城各处当起了地头蛇,还有一小部分是在镇抚司里当差的,那就是一些维持镇抚司正常运行的人,以及看守诏狱的狱卒了。
待最后那个负责诏狱一切事务的千户袁泰东把自己的身份和差事说了之后,杨震便着意地看了他几眼,看得他都有些心里发毛了。
“很好,看来各位手上都有着各自的差事,那我这个镇抚倒也算当得比较清闲了,都不必费脑子来为各位安排事情。”杨震心里虽然转着什么主意,口中却不咸不淡地说着套话。
“大人说笑了,我等既是大人属下,只要大人有何吩咐,自当听命行事。”这些人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赶紧表态道。
“是吗?”杨震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摆手道:“这事将来再说,既然这是石镇抚在任时做下的安排,我初来乍到也不好随便改,就先萧规曹随吧。”
听他这么说,大多数人都略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些分管着京城里各片区域的百户千户们,他们还真怕杨震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找自己这些人开刀呢。
要知道虽然这些人的名声说着不好听,可却是有丰厚回报的。每月里,他们都能从自己管着的一片街区获取大量的银钱好处,这可比从镇抚司里领取的俸银要高得多了。而且在自己管的那一片除了个别达官显贵外,一般百姓对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也总比在镇抚司里听差要舒坦吧。
当然,也有人是对此很有些失望的。那管着缇骑和暗探的两名千户神色就是一黯。他们本来还觉着杨震行事向来大胆,或许这次当上镇抚后会有些动作,从而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呢。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了,自己只能继续坐冷板凳,什么权势都不可能有。
这些人的神态变化自然没能逃过杨震的眼睛,这让他更坚定了自己要改变眼下局面的决心。锦衣卫将是他手里一支能够与冯保相抗衡的精锐,岂能让他们继续这么荒废下去?
不过,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刚一上任还不是躁进的时刻,必须先找到一个突破口,完全将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然后再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
“好了,各位都是有事在身的,本官便不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都散了吧。”杨震一摆手道。
众人便纷纷起身拱手,便欲退出厅去。这时,杨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叫道:“余千户,宋千户,还有袁千户,你们三位暂且留步!”
分管着密探的宋广,诏狱的袁泰东和缇骑的余瑶三人闻言身子便是一震,却还是从命留了下来。其他人则在有些怪异地回头瞥了一眼杨震他们几个后,带着疑问退了出去。
待众人走后,三人才再次朝杨震施礼问道:“不知镇抚大人留我们下来所为何事哪。”
杨震淡淡一笑:“就我所知,镇抚司里就数你们三位身负的责任最为重大了,所以有点事情我想与你们商议一下。”
余宋两人闻言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喜色,难道镇抚大人真有意对眼下的局面加以改变吗?而袁泰东心里却是微微发沉,不知自己该怎么表态才好。
直过了有半个时辰后,三名千户才带着一头雾水离开了杨震的公厅。片刻之后,袁泰东就被刘守有给叫了过去。
在刘守有的公房之中,面对着他的询问,袁泰东也是一脸的疑惑:“回大人的话,那杨震将我们留下说是有要事相商,可随后却又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下官几个关于咱们手底下人手上的细节情况,便把咱们给打发了出来。”
“竟是这样吗?他就没有透露一些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想法吗?”刘守有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
“确实没有,下官也很奇怪。之前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们商议的,可结果却又改变了主意。”袁泰东道。
“唔,本督明白了,你且退下吧。”刘守有口里虽然这么说着,但看袁泰东离开时背影的目光,却依然充满了怀疑:“这个杨震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长时间里,竟只问了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