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同,你觉着你那些兄弟会怎么看待官府?
“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再相信官府的诚意,只会将官府视作两面三刀的小人。到那时候,他们一定会以攻击各处州县的行为来为你报仇的。如此一来,你虽然死了,却还是帮我们达成了之前的想法,岂不妙哉?”
“你……卑鄙!”聂飞闻言神色剧变,心里更是发起了慌来。他知道对方所言确实在理,只要自己真死在此,兄弟们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官府所为,那再想招抚就完全不可能了。而没了自己,他们一定会去攻打那些州县城池的,到那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乱军,再无回头可能了。
黄脸汉子却笑着一摇头:“这叫兵不厌诈,两军交战,当然要用些非常手段了。”说到这儿,他的脸色陡然一沉,看着聂飞的目光突然一利,声音也随之急迫起来:“拦住他,别叫他走了!”随后他自己已合身扑了过去,这动作可比那些手下要快速得多了。
众手下闻言都是一怔,有些闹不明白为何他会说这样的话来,但很快地,他们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因为随着一声轰响,聂飞身后的土墙突然就坍了下来,而他也借机朝着屋外跑去。
黄脸汉子本想通过自己的言语来扰乱聂飞的心神,从而使他难以全心应战,更容易被杀。却不料他也中了聂飞的算计,聂飞所以拖延时间除了获取喘息的机会外,更是为了弄破身后那本就不甚牢靠的土墙,现在果然一切被他算准,终于从狭小的屋子里蹿了出来。
不过因为那黄脸汉子反应极快,在低喝之后已扑击上来,所以他也未能真个脱身,只能一面退着,一面挥刀抵挡如疾风般朝自己袭来的招式,这让他的脚步陡然变慢,只来得及退到院子的矮墙边就止住了脚步。
而随着两人的这一番交手,那些手下也都回过神来,纷纷从断口里抢出,又迅速将聂飞围了起来,这回他们是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聂飞被人重新包围,再难有脱身的可能,脸上不禁现出一丝苦笑:“你为了杀我还真是费尽了苦心哪,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就不怕惊动官府,反而暴露了自身吗?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想必你们总是见不得人的。”
黄脸汉子闻言面色微微发沉,如果只是在屋子里杀了他,事情还很好办,但到了户外的院子里,就真可能惊动到附近的什么人了。但为了给聂飞以更大的压力,他还是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儿可远离城里各大衙门,而且周围的居民也多已不在,所以你这点担心还是要白费了。官府是不可能知道这事的,即便知道,那也是得等到明天天亮之后了,那时我们早已藏起来了……”
“是吗?”这反问却非来自聂飞,而是来自院子之外的一个年轻人——杨震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随着他这一声,本来漆黑一片的小院周围就猛地扬起了数十根火把,瞬间就将这个小小的院落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黄脸汉子的神色陡然大变,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聂飞:“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置下的陷阱,为的就是诱我上钩?”想到这儿,他整个心都慌乱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沉稳与智珠在握的表情,一声低喝道:“走!”便撒腿就朝着外面冲去。
只可惜他的动作虽快却远不如院外官军手里的弓箭。就在他一动的同时,十多支利箭就朝着他的后心直射了过去。与此同时,杨震身后的那些官军也在齐声呐喊之后突进过来,用长矛长枪抵向了那群持刃汉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黄脸汉子确实武艺了得,即便是在逃窜的过程里,依然如脑后长眼般迅速地躲过了那追身而来的羽箭,但同时,他前奔的速度却也为之一滞。而就是这么一停滞的工夫里,一人已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唰地一下追了上来,再一闪身就挡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之上。
杨震,不知什么时候竟后发先至到了他身前,然后用带着冷笑的声音说道:“阁下也太不知礼数了吧,这就想走?”
身后,那些刚才还以众欺寡的汉子们此刻已遭到了同样的报应,在面对不断刺来的数十杆枪矛时,他们压根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一会儿工夫,就全被刺倒于地,失去了逃跑或战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