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卧病在床,不见外客。”沈濯日无情拒绝了贤妃,她非御医,且一会儿在回京的路上自能相见,何必急着这一时半刻?
闻言,贤妃温婉动人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与受伤。
“皇上定是不想娘娘担心、牵挂,才未召见娘娘。”李德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特别诚恳。
贤妃了然的笑了笑,未多做纠缠,叮嘱他仔细照料天子后,便带着婢女转身而去。
两个时辰稍纵即逝,当车马备好后,沈濯香优哉游哉来到正殿,请帝王移驾回京。
“这么快就要回宫了?”仍躺在床上装粽子的唐芯倍感意外,“刺客查到了吗?万一他们埋伏在半道上,那不就糟糕了?”
而且她的食材还没取到呢!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有侍卫护送,那些人若敢来,我等便会叫他们有来无回。”修容眸色一狠,杀气腾腾的说道。
“可皇上受了伤,得养着啊。”干嘛不等伤口结痂,骨头愈合再启程返京?
“宫中药材充沛,比此处更适合养伤,这是主子的命令。”修容特地咬重了命令二字,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质疑圣上的决定?
莫名其妙挨瞪的唐芯,无辜的眨眨眼。
她好像对自己很不满诶。
“行了,”沈濯日斜睨了修容的一眼。
后者面上一僵,垂目退到床尾。
“此事无需再议。”
切,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唐芯失望的叹了口气,又听沈濯香在门外叫唤了好几声,磨磨蹭蹭地想要起来。
“额!”她没穿衣服!“皇上,香王在外叫您呢,您不用去见见他么?”
拜托快点走啊,她需要时间换衣服。
“你起来,随朕一道出去。”沈濯日仿若没看见她的急切,自顾自的说道。
唐芯惊出了一身冷汗,干笑着说:“这不好吧。”
尼玛,这是要她当众穿衣的节奏!
“有何不好?”沈濯日淡淡的问道,眉宇间闪烁一丝狡黠。
哪儿都不好!
唐芯暗暗在心里吼道,脸上却摆出一副为他着想的表情,说:“我是太监,这副残缺的身体怎么能被皇上瞧见?会侮了您的眼睛的。”
“无妨,”沈濯日不以为然,“朕不介意。”
可是她介意啊。
唐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睛咕噜噜一转,计上心头。
“实话告诉您吧,在我的家乡有一习俗,若为女子,被人看过了身子,就要嫁于那人为妻,若为男子,则要娶了看见他身子之人,我心有所属,皇上您是知道的!再说咯,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娶您啊,皇上执意要我在此更衣,我就只好……只好……”
“只好什么?”沈濯日顺势问道,至于她口中所说的这些话,他是一个字也没信。
“只好以死捍卫清白了。”说完,她紧张兮兮的望着沈濯日,见他不言不语,心彻底慌了,“皇上!我好歹救过您的性命,您真的要看着我寻短见吗?”
“这里是京城。”并非她的家乡。
听出他的潜台词,唐芯强行解释道:“可有些东西是存在在我的骨血里的,与我身在何处并无干系。”
“呵,”她真敢说,“哦?可在山洞里时,朕已与你坦诚相见。”
“……哈!?”唐芯双目脱窗,脸上刚降低的温度再次攀高,嘴唇哆嗦着,艰难发问,“皇上,您在说笑吧?”
坦诚相见什么的,怎么可能?
但看着他气定神闲的姿态,唐芯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喂喂,他说的该不会是真的?
她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经过,前半夜她一直守着他,完全可以排除,后半夜,他高烧渐退,她撑到天快要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难道事情是在那时发生的?
“你偷袭我?”趁她没有防备,趁机扒了她的衣服?
话刚落,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皇兄,您忙什么呢?臣弟唤了你许久,也没见你吱声。”一席红衣的某妖孽摇着骨扇大摇大摆迈入殿中。
刚一进门,他即刻就察觉到殿内诡异的氛围。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游走。
唐芯缩了缩脑袋,整个人钻进了被褥里。
“出去!”沈濯日俊脸一沉,面庞上染满了冷意。
“皇兄,臣弟特地来提醒您莫要忘了启程的时辰,你却对臣弟不假颜色?”沈濯香哀怨的控诉道。
趁两人说话的空档,唐芯慢吞吞蠕动到床尾,手臂伸出被褥,轻轻勾了勾修容的衣袖。
等她看过来时,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低声说:“侍卫姐姐,麻烦您给奴才找件衣服来吧。”
修容转眸望向沈濯日,在他点头同意后,才将放在床尾后一张茶几上的干净衣物递给唐芯。
她就在被子里麻利的套弄好衣裳,随后,一个鱼跃跳下木榻。
“两位有正事要谈,奴才先行告退。”
言罢,她看也没看沈濯日,扭头冲出正殿。
途径沈濯香身侧时,她不忘朝他投去抹感激的眼神。
要不是他及时闯进来,鬼晓得她和冷面神还得僵持多久。
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