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山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些人,但小雪都提早发现,我们避开了,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凌枫飘的嘴巴恢复了正常,我们先去修剪了一下头发,买了几件新衣服,打扮得焕然一新,然后乘车向家乡前进。
也许是追杀和寻找我的人都到太行山里面去了,一路上都没有人找我们麻烦,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太行山深处发生的事,即使偶然有人听到了也只会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就像他们不相信坐在他们身边的我有特殊能力一样,没人当真。
近乡情更怯,我急着想回家看看,但我不能被村民们看到,否则很快就会有人找上我们。到了下半夜我才悄悄进村,进入我家,意外地发现家里很干净很整齐,并且卧室里有一个人……
难道是林梅回来了?我又惊又喜,急忙走到门前推了一下,发现门被闩住了,再侧耳细听,根本不是我熟悉的林梅的呼吸声,中气不足,气息短促,应该是老人。
小雪道:“是你奶奶。”
我大失所望,原来是奶奶来给我看家了。走之前我有叫她不要到我家来,大概是她老人家舍不得这栋房子,人老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老命了,没有听我的劝告还是住到这里来。
我默立了一会儿,没有惊动她悄悄走了,不是我狠心不见她一面,而是我会给所有见过我的人带来灾难,***嘴又一向很快。唉,连亲人都不能相见,我活得真是太屈憋了!
走出家门时,有一只蝙蝠从我头顶上飞过,农村的晚上本来就容易见到蝙蝠之类,所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们没有停留直奔云顶山,在路上时我就已经采购了大量食物,如果没见到林梅,我就在山上等到她出现为止!
蛇肠谷的入口一如往昔,木栈道腐朽得更严重了,但勉强还可以通过,石壁和地面有斑驳的苔痕,看不出有人行走过的痕迹。通过了一线天,眼前的石板小路已经被野草完全侵占,空地上的各种野草有大半人高。大量已经凋零的蒲公英花朵耷拉着脑袋,每一朵都是残缺不全的,一阵轻风吹过,几朵小小的白絮在空中飘荡,带着一种凄凉和残缺的美。
林梅没有来过这里,最近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我愣愣地站在那儿,望着一朵蒲公英种子在空中飘啊飘,似乎连魂魄都随着它飘走了。它会飘到哪里去?哪里才是它的家?是谁在左右它的命运?我从来没有重视过这种遍地生长,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花,现在却觉得它很可怜,因为它的每一颗种子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去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死一般的宁静,过了一会儿欧阳真菲说:“当时大师兄算是农历九月会见到她,现在时间还没有到,我们在这里等,大嫂她一定会回来的!”
其实那不是我推算的结果,而是小雪推算的结果,我对此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如果林梅还活着,既使她不肯见我,也一定会到这儿来走走,不至于会荒芜成这个模样。我相信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不肯见我,到底到哪里去了?
小雪叹息了一声:“当时她中了剧毒,我们被老迷驼拉进幻境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脸上也青黑肿胀,后来只怕更可怕……即使她后来吃了凤冠仙芝保住了命,容貌可能已经不能恢复,作为一个女人……换了是我,我也会躲起来不见你。”
其实去年冷静下来之后,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我不愿意相信,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现在小雪说出来了,我也不想逃避,我说:“她应该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她。”
“她知道,但是她更希望你永远记着她的美丽,而不是天天面对着她毁容后的可怕模样。她本来就是一个出身卑微容易自卑的人,她怕跟着你会让你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那比她受人嘲笑更让她痛苦……”
我泪流满面,心中反而不那么痛了,冷静地问:“那么如果你是她,你会到哪里去?”
小雪想了想:“如果我是她,一定还会留在附近,但不会让你知道。这里不仅是她的家,也是你们最初相遇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过了快一年时间,她应该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现在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她愿意见你了就会出现的。”
我有些疑惑:“你说的一年之期是你编造的?”
“不,不,这个真的是卦上面显示的,你自己也可以看得出来嘛。我说的是一个理字,卦的推演也是一个理字,所以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
“好,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我坚决地说,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