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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一年,没有问候,也没有寒暄,他开口就是这句听起来像是在落井下石的话,这一点都不像是我熟悉的那个司医生的风格。
我忽然明白,就像严久寂能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毫无破绽的好丈夫一样,也许这个男人也曾经在我面前扮演了一个这样的角色。
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他,不是作为司向南而出现,而是作为叶承则。
“后悔吗?”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笑了笑,终究只是沉默以对。
后悔,或者不后悔,都太简单,不足以概括我这一年来走过的路。
叶承则也不在意我的沉默,只是忽的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然后侧过我的脸,仔细端详我左脸颊上的那片疤。
“这么严重,就算做了疤痕复原术,也很难做到完好如初。”
他以一个医生的身份作出了最专业的判断,而他的这个结论马上得到了一旁几个医生的附和。
松开抓着我的手,他忽的勾起唇笑了一下,紧接着漫不经心地把双手插进裤袋,十分随性地道:“索性就换张脸吧。”
他根本就没有征询我的意见,就这样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我正想开口反驳,他却提前打断了我:“瑾时,当初就是你这张脸惹的祸,如果不是它,你不会和严久寂纠缠在一起。我会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整容医院,我一定会给你一张最完美的脸。”
我深吸了口气,拒绝他:“司……叶先生,我不需要什么最完美的脸,我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不用你费心。”
叶承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失笑出声。
“就凭你现在这张堪比毁容的脸,怎么向严久寂去讨债?你难道不懂,报复一个男人的第一步,就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女人吗?而这个更好的女人,首先从脸做起怎么样?”
“这个就不需要叶先生操心了。”
是,我是想过要报复,我也对严久寂叫嚣过要用他的钱,不辜负他的“期望”。
可是我并不打算为了这个目的做到这一步,我会光明正大地赢过他,然后从他手里把女儿夺回来。
听到我的话,叶承则却是忽的俯下身来凑近我:“我不来替你操心,还有谁会替你操心?”
他轻飘飘的一句反问,让我彻底说不上话来。
他的指腹慢慢滑过我左脸颊上那片丑陋的疤痕,轻声问:“顾瑾时,你知道什么是商业吗?你知道怎么用钱生出更多钱来,又怎么彻底去击垮一个像严氏这样根基稳固的企业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根本就不能回答,因为他说的,我都不知道。
叶承则会问我这些问题,自然也是知道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与其说他是在问我,不如说他是在点醒我。
他大概也知道我已经清楚了自己的短板,慢慢直起身来,低垂着眸,缓慢而又平静地对我说:“商场如战场,有时也如剧场,手段、演技、城府,这些东西一样不能少。你还太嫩,不适合冲锋陷阵。所以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我负责帮你去做,而你,就先学着怎么漂漂亮亮地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