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好?
哈……
他还真是伟大!
我忽然不可遏制地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泪来:“严久寂,我找苏妍麻烦你就这么心疼?”
许是笑得太用力,腹部隐隐作疼的刀口,更疼了。
严久寂脚下的步伐忽的顿住,低下头来对上我的眼,似是正要张嘴说话,他身后却忽的传来一阵惊呼——
“苏小姐,你做什么?!苏小姐!!”
我偏过头,正好看到苏妍一脸惨白地坐在病房门口的地上,而她心口插着的,好像就是严久寂塞进我手里的那把瑞士军刀!
有几个医护人员围在她身边,为首的那个忽的抬起头来大喊:“快准备止血剂,召集人员准备缝合手术!”
严久寂原本不动如山的身体终于慢慢转了过去,在看清苏妍那头的场面之后,他又低头看了我一眼,终究把我放了下来。
然后随手招来了一个小护士,不带丝毫情绪地吩咐:“送她回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给她的脸抹点药。”
说完,他径直朝苏妍那头走去。
我心里嗤笑了一声,还真难为他记得我的脸被扇过。
小护士得令,立刻伸手来扶我,却被我闪过。
我不顾她略显尴尬的表情,径自转身往前走,在走过一扇门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回头看了一眼。
刚好看到严久寂抱着满身是血的苏妍朝这边阔步走来,然后他就像是没有看到我一般,从我身边路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看到苏妍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久寂,你和约翰都是无辜的,如果非要有个人死才能给纪斯年偿命,那也一定是我,而不是你们……”
苏妍带着哭腔的嗓音伴随着他们的靠近又远去,钻入我耳中。
回答她的,是严久寂极具安抚性的声音:“没有人需要偿命。”
没有人需要偿命?呵……
腹部又是一阵钻疼,我直觉地伸手去捂疼痛处,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濡湿。
还来不及细看,身旁的小护士已经惊慌地叫了出来:“严太太,你流血了!你别动,我去叫人来!!”
好像自从那一天之后,我的忍痛能力就翻了好几番,刀口开裂这种程度的疼痛,我居然已经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
其实也不是不疼,而是我心里觉得,我就是应该疼的,疼死了才是最好的。
阿年死了,我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呢?
活着已经是惭愧,怎么还能那么舒舒服服心安理得地活着……
小护士很快叫来了人,他们合力把我放上推车,一路奔走。
而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脑子里是一片混沌。
思绪飘散间,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了严久寂的脸,他看起来很着急,好像在跟我说着什么话,可是我听不见。
我只感觉自己的眼眶热得不行,眼泪顺着眼角往两边流入我的发中,湿乎乎的,挺难受。
他眸光复杂地看着我,粗粝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一点一点拭去我的泪,我却忽然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