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妃话说到这儿,季舒玄自是怒极。然而,他毕竟不是黄口小儿,被吴妃这样寥寥数语就乱了心神。即便她的话,的确对他有所影响,但他并不会因此就忘了本意。
何况,事涉诺语,他要亲自问了,才能相信,不能这般轻易地怀疑她。虽说诺语一直没有答应,但言语间也从未表现出心中有人。比起吴妃的话,他更愿意听诺语说的。
“吴氏,即便你如此说,朕依旧相信诺语不是这样的人!倒是你自己,关于这接二连三下毒一事,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季舒玄冷声问。
吴妃诧异,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她方才明明看见皇上脸上的震怒,按着她的想法,接下来皇上不是该直接传召苏诺语,问她关于心上人一事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她高估了苏诺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低估了?难道皇上对她的爱真的能坚韧不催到不听信任何人的挑唆吗?
不!一定不会!皇上即便现在强作淡定,心底也一定生了疑!届时,她倒要看看,苏诺语如何自圆其说。
其实严格说来,她也不算是信口开河,虽说苏诺语从未承认过有心仪之人,但几次同她说话,她是能感觉得出,她心中装了旁人的。否则以皇上的地位、样貌、能力,又这般宠爱,哪有女子能不动心?
面对季舒玄的怒视,吴妃不敢再多想,只能集中心智地应对。无论季舒玄如何问,她都始终如最初的想法一般,抵死不认。吴妃是聪明人,她为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季舒玄看着她,想着之前诺语的担忧,心中了然。关于吴妃编排诺语的那些话,不过只是她的声东击西之计,为的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此而已。他几乎也能肯定,事情必定同吴妃脱不了干系。
但,吴妃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一时间倒也没有能叫她辩无可辩的证据。如此情形下,若是换了寻常之人,只怕除了喊冤叫委屈,也没有旁的法子。可吴妃偏偏心细如发,总能抓住那些细微之处,加以利用。
他从前倒是没有瞧出来,她竟有这样的好口才与处变不惊的能力。倘若身为男子,倒真是可塑之才。因而面对吴妃,季舒玄不想直接定罪,她越是如此,他便卯足了劲,一定要找到直接证据,叫她无言以对!
其实原也可以叫来赵氏与她对质,但据赵氏所言,当日与她见面的并非吴氏本人,而是她身边的婢女雅儿。既如此,那么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到最后吴氏必定会将一切都推到婢女身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季舒玄凝神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他唤进章华,吩咐道:“桃花源吴氏,御前出言无状,即日起幽禁桃花源偏殿,任何人没有朕的应允,不得出入!”
“是。奴才遵旨。”章华应道。心中是有些诧异的,本以为皇上叫他进来,必定是吴妃一事有了结论。按着吴妃所犯的事,至少是打入冷宫才是,怎得只禁足而已?
吴妃听到这样的旨意,心中着实送了一口气,只要还在宫里,她自有法子。但是当着季舒玄的面,她还是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来:“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清白!”
季舒玄起身离开,没有再同她说话。
章华看一眼皇上的背影,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吴妃,上前几步,道:“吴妃娘娘,咱们走吧。”
吴妃缓缓起身,弦然欲泣地看着章华,说:“章公公,本宫真的是冤枉的,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为本宫美言啊!”
章华在她的注视下,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回到桃花源,章华站在偏殿外,说:“吴妃娘娘,按皇上的意思,接下去的日子便得委屈您了。除了贴身侍婢雅儿外,您身边的其他人都不能与您见面。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奴才会着人送来。”
吴妃看一眼偏殿,点头道:“是。只是章公公,本宫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
章华眼看着吴妃和雅儿进了偏殿,吩咐两边的侍卫:“皇上有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是,奴才遵旨。”为首的侍卫应道。章华点点头,这才离去。
而从嘉德殿愤然离去的季舒玄,独自在宫内走了一会儿,脚步不自觉地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方才在殿内,吴妃的话始终萦绕在耳边,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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