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想着,苏诺语款款走来,身边并没带心云。他靠在椅背上,略显疲惫地朝她伸手:“诺语,来我身边坐。”
远远地并不真切,走近些却赫然瞧见他眼下的淡淡乌青,可见是这段时日没休息好所致。苏诺语走过去,却并未坐下,而是来到他身后,轻声说:“这些日子政务繁忙,你实在辛苦,我又没什么能帮你分担的。”
语气中的自责令褚哲勋不忍,他握住她的手,道:“谁说你不能分担?若不是你在身边,我只怕是难以入眠。诺语,有你在身边,对我来说便别无所求。”
“嘴上抹蜜了吗?”苏诺语娇笑出声。细嫩的素白玉手已然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重恰到好处地揉捏着。
褚哲勋不忍打破这样的温馨,闭上双眼,尽情享受诺语的柔情似水。过了一会儿,方才张开眼睛,将她拉到面前:“既然来了,便陪我说说话吧。”
苏诺语温顺地坐在他怀里,想起自己今日的来意,轻声说:“哲勋,有件事,我受人之托,想要同你商量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小心。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褚哲勋的声音也是唯有她才能听见的温柔。
苏诺语把玩着他的手指,问:“哲勋,阮天浩是不是关在宫里?”
“嗯。”褚哲勋应道,反问,“你怎得想起问他?”
苏诺语淡淡一笑:“今日清然进宫看我,说起曼绮郡主。自从同阮天浩分开,曼绮郡主便结下了心结。听清然说,若是有机会,曼绮郡主很想见阮天浩最后一面。”她顿一顿,“哲勋,我知道阮天浩罪无可赦,但曼绮郡主毕竟无辜,能否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褚哲勋看向她,问:“诺语,你对曼绮心怀怜悯?”
“是。”苏诺语点头,并不瞒他,“男人间的杀伐决断不该牵扯到无辜女子。如今阮天浩武功尽失,曼绮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可以,安排她与他见一面吧。相爱一场,总还是有些情分难以割舍。”
褚哲勋应允:“按说阮天浩所犯之罪,是不便再见人的。但曼绮在之前立下大功,见一面也未尝不可。这样吧,我让石头去安排,你给清然回个话。三日后戌时,接曼绮进宫。”
“谢谢你,哲勋。”苏诺语认真地说。
褚哲勋挑眉:“这声谢是为谁说的?你是皇后,永远无需替别人道谢。而若是为自己,那么这一声谢未免太没诚意。你该知晓,我想要的谢意是什么!”语毕,他冲她暧昧地笑一笑。
苏诺语微有羞赧,娇嗔道:“褚哲勋!你整日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这么忙碌的政务都没法让你正经些吗?”
褚哲勋大笑,俯身飞快在她唇角偷一个香:“美人在怀,你却让我坐怀不乱?诺语啊,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面对褚哲勋义正言辞地指控,苏诺语颇为无奈。反正比无赖,她永远是输家。既然比不过,当然走为上:“好了,不与你贫嘴。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褚哲勋飞快拉住她:“你难得来一次,这么容易就想走?”
苏诺语眼珠一转,回身冲他妩媚一笑:“既然公子出言挽留,奴家便不走了!”声音渐低,带一丝沙哑与魅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便是最好注解!
褚哲勋瞬间失神,怔怔间沉溺在她唇边的笑涡……
苏诺语看他怔怔失神,咯咯地笑出声来,灵活地旋身,道:“公子既然无意,奴家便先退去了。凡事不可强求,公子不必勉强。”
褚哲勋回过神来,有几分尴尬,自己竟然如毛头小子般青涩!然而他的动作却极快,不容她离开,问:“什么公子奴家的,从哪儿学的?”这些类似于青楼女子的称呼,大家闺秀出身的诺语是如何懂的?
这回轮到苏诺语微窘,一时失言,竟被他揪住不放。如今面对褚哲勋探寻的眼神,她低垂着头,声若蚊蝇:“有一次清然无意间提及,我便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便是为了我吗?”褚哲勋的声音听来也有几分沙哑。一想到她方才媚眼如丝,他的眼眸转深。
苏诺语抿了抿嘴,想要说不是,终究没说出口。当时她的初衷的确是为了闺趣……
褚哲勋看她那副羞涩的样子,几乎想要抛开朝政,将她好好怜爱。然而,理智终于战胜了欲望,他喉结上下滑动,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在寝殿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