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移向阮天浩,为难地盯着他许久,数次张嘴,终究还是闭上。叹口气,罢了,不说了。
“有话要说,但说无妨,何必要吞吞吐吐?”阮天浩突然出声。
心腹甲本能地看向阮天浩,见他仍旧双目微合,心底不由地震惊。一直以来都知道主子是个绝顶高手,不想竟已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其实他虽跟着主子的年头久了,但前有晏安,后有雷阳,他们并不能贴身跟随。饶是如此,他仍旧是打从心底地敬佩公子。
听得阮天浩如此说,心腹甲终于犹豫地说出口:“主子,奴才是想说关于雷阳的事……”
“雷阳?”原本闭目的阮天浩倏地睁开了眼睛,他虎目圆瞪,道,“想说什么?”
乍然间面对阮天浩这样子,心腹甲心底猛地一跳,然而话已出口,由不得他收回。他只得硬着头皮说:“主子,奴才们只是想说您或许是冤了雷阳,他……他对您是忠心耿耿的。一直以来,他都对奴才们说,这一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一定要对您忠心耿耿!”
阮天浩身体猛地绷紧,许久后方才缓缓地道:“这是他说的?”
心腹甲以为他不信,忙不迭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奴才不敢妄言,所说句句属实。主子若不信,等会他们几个回来了,您可以问他们!”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很震惊。”阮天浩心有亏欠地说,“一直以来,我对雷阳并不像对晏安那般。这次更是为了……而冤了雷阳。我并不知道他竟说过这些话,等到我们安稳下来,我必定要为他立衣冠冢!”
心腹甲听他这样说,憨厚一笑:“若是雷阳听见您这样说,心里一定高兴至极!”
“前阵子为了我对曼绮的宠溺,你们大概心里都有些不安吧?”阮天浩突然问。从前总是听人说什么红颜祸水,他向来是无从体会的,这一次,总算领悟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心腹甲连忙摇头:“主子别这样说,在郡主背叛您之前,她是您的妻,您如何对她好都是应该的。奴才们不敢妄言。”顿一顿,他一脸气愤,“可是您待郡主这样好,她却公然联合外人背叛您,实在是罪该万死!”
阮天浩听他说起“罪该万死”四个字,本能地皱了下眉,问:“你们大概都狠毒了她?”
“这是自然!”心腹甲点点头,“不只是奴才,咱们几个无论是谁,都恨不能杀了她,为您报仇!”
“不可!”阮天浩下意识地喝道。
“主子?”心腹甲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着维护她?主子,您醒醒吧,以您的条件,这天下的女子还不是予取予求。待您坐稳了江山,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何您还要这样维护一个背叛过您的人?”
阮天浩摇头:“不是维护。”他冷下一张脸来,纠正,“她是第一个敢如此背叛我的人,我岂能饶她?但她罪孽深重,我必定要亲自出马,否则难平我心头之恨!”
阮天浩说着这番话,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难辨真假。他有些不明白,这样说到底是为了保护她,还是真的为了报复她。
但这话听在心腹甲的耳中,却放下心来:“对!她敢这样对您,您一定要亲自出马,才能更解气!主子放心,日后若是她落在奴才手中,奴才一定将她交给您处置!”
“好。”阮天浩应一声,没再说话。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略微有些疲惫地靠在树上。
就他们说话这功夫,另外四人也已经折返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收获的。将水源与吃食递给阮天浩,恭敬地说:“主子,您累了一天了,吃些东西吧。”
阮天浩抬头,目光扫过同样疲惫的五人,说:“你们也是一样的,一起坐下吃吧。”
“那怎么行?您先吃!”五人异口同声。
阮天浩脸色一沉,道:“怎么?如今难道连本少爷的话都没用了吗?让你们坐就坐!”
五人面面相觑,到底不敢违拗,只得坐下来,同阮天浩一同分吃那本就不多的食物。
阮天浩看着他们,心中满是感动。“感动”这样的情绪从前对他来说,几乎是没有过的,可今日却格外充沛。他郑重承诺:“若是他日本少爷功成名就,你们便是开国功勋!”
“多谢主子!”五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