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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冷萱轻笑道:“你还年轻,正值花样年华,即便从前有了不好的过往,但只要你能及时想明白,一切都不晚。”
巧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冷萱轻轻拍一下她的手,道:“好了,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明日事多,还有的忙呢!”
巧竹轻嗯一声,没有说话。隔了半晌后,才偏头,清晰无比地说一句:“萱姐,谢谢您。”
冷萱笑一笑,没再接话。
一夜无眠,翌日清晨,巧竹醒得比冷萱还早,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离开了冷萱的屋子。出了房间,便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见准备去后院习武的石海。
这若是换在往日,巧竹必定会含羞地上前打招呼,她实在是太喜欢石海。可是一年到头,并不能见几面,石海从前都是跟着夜离的,一年下来在余杭可能就住个一两日。但就是这样难得一见的频率,还是让她对石海深深地动心。
这么多年下来,若说冷萱给了她家的温暖,姐妹般的关怀,那么石海给她的便是对美好幸福生活所有的幻想。她可以一整日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儿,幻想着未来与石海的幸福生活,便能傻笑半天。从前,还一直存有幻想,现在却不得不断了这种念头。
然而,今日巧竹却在看见石海身影的一刹那,止了脚步,将身体隐于花盆后,原想等着他下楼,她再出现。现在的她,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去面对石海。
只是往往天不遂人愿,她还未隐藏好,石海便转了头,见她站在那儿,主动打招呼:“巧竹。”
“石海哥。”巧竹不得不向前走两步,她唤他的时候,眼睑下垂。因着做贼心虚,她避开他的注视,只敢看他的脚尖。
石海却像没注意到一样,问道:“这么早,你是准备去伺候萱姐起床,还是刚从她那儿出来?”
巧竹语速飞快:“我昨夜跟着萱姐一起睡的。可能是认床吧,便起得早些。”
石海点头,问道:“这个时辰,后院的空气不错。你要不要一同去?”
面对石海难得的邀请,巧竹愣了半晌,理智上她该是拒绝的,但情感上实在无法拒绝这难得一次的单独相处。巧竹放下心头所有的事,点头道:“好。”
两人便一同下了楼,往后院走去。原本石海是要晨起习武的,这样的习惯从他跟在公子身边的第一天起便有了,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甚少例外,今日也算是难得破了例。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稍微有些尴尬。但对巧竹来说,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跟在石海身边,同他呼吸这么近的空气,也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
巧竹心底希望时间凝滞,而她和石海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不要停,也不要有人来打破……
过一会儿,倒是石海率先打破了僵局:“你的事……”他停顿下来,或许是觉得有些唐突,低咳两声,才又继续,“我听萱姐说起过。从前每次都来去匆匆,也没时间与你多谈。其实我今日就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些不好的过往,包括我和萱姐。过往是我们不能改变的,但未来不同。”
巧竹闷闷地应一声,没有言语。
“你是个不错的姑娘。”石海接着说,“这么多年来,跟在萱姐身边,既任劳任怨,又体贴细致。我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不好的回忆,从前开始新的生活。”
巧竹诧异地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些话:“石海哥,你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
“你在萱姐身边多年,想来平日里萱姐在你面前也是毫无隐瞒的,既如此,你也算是我们默贤阁的人。说起来,你比我年幼两岁,我便将你视为妹子,说这些话难道有什么问题?”石海反问。
巧竹压下心底的苦涩,能听到他说这样一番话,即便知道两人间绝无可能,她也欣慰不已。于是,笑着说:“如此,我便更要唤您一声哥!您和冰雁姐的事,我也听萱姐说起过。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
“百年?”石海笑道,“我从未想过什么百年,我们做的事都危险,说不定随时会丢了命。过一日算一日罢了,只是希望每一日都意义,不虚度。这样也算对得起自己。”
从未听他说这样丧气的话,巧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本能地大声驳斥:“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是吗?”石海反问。
巧竹重重地点头:“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