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吼道:“落入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人手上,我但凡吭一声,就枉为男儿!”
“好!有骨气!”阮天浩朗声大笑道,随即用佩剑在副将的脸上划了一下又一下,时而重,时而轻,时而快,时而缓。周围的人均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偶尔竟能听见那佩剑与皮肤的撕拉声。
而副将也始终谨守他方才的话,愣是没有吭一声,一直忍着,怒视阮天浩。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阮天浩看着被他划花的脸,厌恶地将佩剑狠狠刺入副将的胸口,许久之后,方才吩咐平南王身边的随从,将他的佩剑取回来。
阮天浩处理完这些事,便翻身上了马,绝尘而去。
平南王也不愿多耽搁,按着阮天浩给他的指示来看,江南的大军都埋伏在半路的,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好叫季舒玄知道他们的厉害!
“放火!”平南王冷漠地命令道,“剩下的随本王撤离!”
他身后的十余人应一声是,其余的人皆跟在平南王的身后井然有序地离开。
山上的树林中,本就是深秋时节,地上随处可见枯树枝与树叶,一遇火,迅速地燃起来。加之山顶的风呼啸吹着,那火便越燃越烈,火焰很快便将躺了一地的将士包围起来。
平南王的人皆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耳边响彻着那些人的哀嚎,鼻尖充盈着皮肤被烧焦的味道。算着时间差不多,十余人中为首的那人喝一声“撤退”,余下的人便飞快地离去。
在这边大火逐渐蔓延到阮忠身边时,纵然他从不认命,也知道自己是回天乏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身中剧毒,动弹不得,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若仅是他一人倒也还好,可连累了千余名将士的性命,实在让他追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听信阮天浩这个孽障的话,或者说,当初就不该让他随军南下!若是他不再身边,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而现在看来,他担忧的还不仅是这千余名将士,更多的将士均埋伏在沿途。他们并不知晓阮天浩的真实面目,他若想算计他们,岂非易如反掌?
阮忠这一生,第一次有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他甚至连去通知一声的能力都没有!他渐渐绝望,放弃了抵抗,也不再去担忧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临死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人蒋氏!
他与蒋氏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可以称得上是伉俪情深、相濡以沫。原本他早已解甲归田多年,这一次若非是皇上主动找上他,他也不会重披铠甲,上阵杀敌。临行前,他与蒋氏相约,等到凯旋,便抛下所有事,陪着她游山玩水,走遍大好河山。
年轻那会儿一时糊涂纳了孙氏入府,近些年来,感情越来越淡,几乎快要形同陌路。而孙氏看上去也并不在乎,她所求向来是金银珠宝一类,既如此,阮忠已想好,将京中的府邸给她便是。他只要有蒋氏在身边,那日子便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原本想得很好,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是枉然。他已没法再履行对蒋氏的诺言,先行一步,去那边在等她吧。他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想来天策一定会调查出来,为他报仇的!以天策的孝顺看来,蒋氏也算是能有个幸福的晚年
临死前的阮忠难得想着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心中苦笑道:又是先下毒,再纵火,这一连串的法子阮天浩倒是用的极顺手!从前对白府如此,现在对他也如此。
大火虽还暂时未燃过来,但这儿是下风处,伴着风,浓烟滚滚而来。很快阮忠便在这样的浓烟中陷入了昏迷
阮天浩骑在马上,按着他的计划,沿途的人皆会被平南王清理干净,不会有人发现他从中的手脚。但他向来是行事稳健之人,凡事皆要万无一失,才能放心。
他化妆一番,假意深受重伤,逃回了营寨。原以为营寨中除了留下看家的外,应该没什么人才对。不料却在营寨中看见了除与他同路的那一千余人外的所有人!
大家见他这番样子回来,又是孤身一人,皆关切地围上去,聊表关心,问及阮忠等人的事。
阮天浩心思转得飞快,众目睽睽之下,立时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来,拉住其中一个副将的手,哭道:“这一切都怪我啊!是我探听情报有误,所有人均中了平南王的奸计,死伤惨重!我与父亲失散,九死一生地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