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谁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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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想你破坏自己的原则。”

    “为兄弟，原则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对了，你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吗？”

    “俺是农村人，现家里还有两亩田，一亩菜地，粪土必争。”

    “我还是不想为难兄弟，我不想害你，还是花两万请个演员更心安。”

    “得，咱算个兄弟价，四万九千八，怎么样。”

    大头直摇头道：“其实你刚才说得对，我不能再引诱你了，当年害你找不到女友已经让我这辈子心不安稳，今天我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向魔鬼屈服，咱们是兄弟。”

    “对魔鬼这种难度BOSS，我喜欢正面挑战它。闲话不说了，三万五，不二价。”

    “兄弟，还是算了吧，别让钱脏了我们的情义，刚才我想通了，真的。”

    “得，两万八，最低价，哥哥，这可是我生平开出的最低出场价。”龙子峰咬牙切齿地道。

    “其实我觉得当年同学的情份真是难得可贵，善良天真的小朱同学还是让不相识的人去骗好了。”

    龙子峰不顾一切，跪地抱着大头的大腿，急道：“哥，欺骗善良天真的小朱同学确实不对的，但俺做为一个职业演员，一听到这种有生命危险高难度的剧情，就忍不住兴奋地战栗，何况以俺的职业道德以及精湛的演技，一定能化骗为好，演化成双赢局面。两万零一块，这价绝对不能少了，这是俺职业演员的价值，还有，我可以将我全部财产给你做抵押。”

    “哦，为什么是两万零一块，你的全部财产有多少？”大头口气终于松动。

    龙子峰站了起来，再次昂起头高傲地道：“之所以比冒牌货多一块，是俺专业价值的体现，咱怎么能跟冒牌业余一个价。我的财产，你知道的，都被股票啊，房产啊，期货啊什么的，套牢了。现金吧，我找找算算。”

    “嗯，咳，咳咳，十二块五毛。这不少了哦，当年俺跟你混吃混喝半个月也没用这么多。”龙子峰翻出所有兜底，颇不好意思地送到大头手中。

    大头拿着这一卷零碎钱，颇为感慨地道：“想不到啊，二十年了，我竟然还是第一次拿到你的钱，如果我前面所说都是骗你的，算不算天底下第一个骗到你的人，我可不可以拿到骗帝奖。”

    “哥，咱别玩了好吗！”龙子峰一副苦瓜面，欲哭无泪道。

    “好，既然兄弟你这么爽快，哥哥我也不能小气，我先把订金给你。”大头豪气地道。

    “你我兄弟嘛，我还不信你嘛。订不订金的无所谓的了，啊，靠，一个钢镚。”龙子峰强压兴奋，嘴里谦让着，接过来一看，惊道。

    大头点头道：“嗯，这是你高于冒牌业余的价值，就当你的订金了。”

    龙子峰拿着钢镚，哭笑不得道：“哥，你还是一如继往的大方啊，当年你就是这样一个钢镚一个钢镚地支使我去做这做哪。”

    “这是当然。”

    “我怎么忽然感觉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龙子峰盯着钢镚左看右看，无奈地叹道。

    “好了，订金你收好了，现在把你的专业拿出来。”

    小心翼翼收好钢镚，龙子峰精神一振，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心神全部入戏，沉声道：“时间地点，剧情主线，以及顾主最想得到的结局，其它你就不用管了，我要自由发挥。”

    “好，这才是专业。时间是一小时后，地点是龙峰咖啡屋，我已经订了位付了钱，从下一秒起，你就是我，大头，你与朱小妹同学相亲，相亲过程你自由发挥，但是，相亲结果必须与我无关。”

    “明白了，时间有点紧，好在地点不远，还来得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我就是大头，我就是富二代大头。等等，似乎有点不对劲啊，兄弟。”

    “怎么不对劲呢？”

    “我现在是谁呢？”

    “你是我啊，你演我。”

    龙子峰双手提了提衣领，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是大头，我像吗？”

    “头虽然小了点，但也颇为可观了。”

    “谁说头了，你不感觉我的手上是不是缺了点什么？”龙子峰生气地扬了扬手道。

    “手上？”大头一愣，却见到龙子峰正在仔细看着自己手腕位置，甚至还吹了口气。

    “手表，对对对，堂堂富二代大头，戴名牌手表是必须的。”大头醒悟过来。

    当大头的手表到了龙子峰的手腕上，龙子峰欲发趾高气昂，仔细地呵气擦拭着到手腕里的名牌手表，小声喃喃道：“这可是瑞士最新款的名表啊，发达了。”忽然瞥向大头的身上，轻描淡写的道：“兄弟啊，虽然我身上的这身纪念版休闲衣裤价值不菲，但怎么着也不像是事业有成的富二代啊，现在去买去借似乎有点来不及了吧？你知道的，我是专业的，这些细节可是决定成败的哦。”

    大头道：“没事，我们身材差不多，穿我的。”利索地将上衣脱下，龙子峰及时道：“衬衫，领带都不能少。”大头咬牙继续脱得只剩下背心，擦汗道：“这下可以了吧？”

    “你觉得西装衬衫领带与休闲裤搭不搭？”龙子峰一把接过衣服反问道。

    “不搭！”大头摇头道。

    “那还不快脱。”

    “人家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调戏小学女生你怎么没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想起来，当年就因为你调戏小学女生，猪小妹是出头主持公道，我们才莫名其妙地答应与她比试试翘翘板的。你是知道的，胖小妹当年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重如泰山心细如发，容不得半点沙子，到时候被识破，可怪不得我。”

    “得，不要说了，我脱。”大头咬牙道，左右看了看，脱到一株树后脱了裤子扔出来。

    龙子峰接到，嘻笑道：“出来吧，你大头不会也会不好意思吧。”

    穿着大裤叉，抱着胸的大头一步一步扭扭捏捏地踱出来，看着龙子峰没好气地道：“这下总可以了吧，没破绽了吧。”

    龙子峰将大头从头打量到脚，盯着大头手上的最新款手机，道：“手机得给我吧，一是身份需要，二得联系人家朱小妹啊，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只是暂借，所有的都是暂借，戏一完，就还你。”

    大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摇头叹道：“是啊，也不差这一部手机了。”

    手机给完，大头上下打量着自己，无奈地道：“我这清洁溜溜的了，这下总算完美及专业了吧。”

    龙子峰依然在上下打量着对方，当目光移到大头的裤叉时，大头急得差点哭了，双手拉裤腰，连声道：“这个可不行。”

    “放心，大头，虽然你我兄弟不是没穿过同一件短裤，但我今天肯定不会要你的了，兄弟你就放宽心来，嗯，咦，你这皮鞋不错，什么牌？多少码。”龙子峰眼睛盯上了大头的皮鞋。

    “我有脚臭，鞋是43码，你应该穿不上吧。”

    “大是大了一点，但我不介意，脚臭啊，你走运了，今天哥们还有独家秘方帮你治上一治。”

    “哦，真的吗，如何治？”

    “等下你穿我的鞋，我的这双可是很有价值很有纪念味道的自修版牛筋鞋，你一穿上我的鞋，你保准就会觉得自己的脚是香的了，你以前的脚臭就会不药而愈。”

    “得，别说了，我脱，你的靯也不用给我了，我脚大。”大头有气无力的道，爽快地将皮鞋脱下。

    “咦，你这袜子颜色……”

    “别说了，袜子是吧，我脱。”

    龙子峰抱着大头全套名牌，志得意满的道：“有了这套装配，天底下还有我龙一搞不定的女人吗？大头啊，你也来分析一下，我还有什么漏洞吗？”

    大头忙不迭地道：“没有破绽了没有破绽了，你已经很完美很专业的了，我现在怎么感觉不是你上了我的船，而是我上了你的贼船。”

    龙子峰喜笑颜开，小心抱着套装，向着观众走两步得意地：“不，大头，你这样说可是不对的，即使像我这样一个完美专业的演员，也是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自满，要不断挖掘自身的不足，像今天这部戏，我还总感觉有些不足的地方，啊，我想起来了，像我这种身份的富二代，是不是还得配个宝马，保时捷什么的……”

    “咦，大头，你跑什么跑，裸奔也不看地方。”龙子峰看着奔走的大头没好气地道。

    大头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快点去，全靠你了，兄弟。”

    “No problem！”龙子峰兴奋地直跳脚道：“这下发达了，发达了，不用去非州了，把这套装备一卖，我还去什么鬼非州，哈哈，大头，只能对不起你了，相亲这么传统的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没走两步，龙子峰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喃喃地道：“会不会太对不起大头了，我这一辈子，除了爸妈，似乎就只有他对我最好了。不是吧，龙一，这大大的好处你就放弃了，你不会这么心软吧？但是如此有挑战性的戏，错过了怕再也碰不上了。”龙子峰精神分裂起来。

    左右急走着，下不了决心，没辙的龙子峰向观众讨教道：“观众朋友们，你们说这个亲，我是去还是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