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远处的婴儿床看去,下意识地想去抱起哭叫的人儿,奈何他体内欲火未退,邪恶地折磨控制着他,故他犹豫,来回张望,爱与性,陷入了矛盾的斗争。
结果,门口冲进来另一个人影,是凌母,琰琰不同寻常的哭叫声也将她惊醒了,事不宜迟地奔跑过来,而眼前的一幕更是令她宛如五雷轰顶,面色惨白,再也顾不得琰琰,箭一般冲过来,朝高峻身上使劲一推,继而跳到床上,将凌语芊纳入怀中。
“芊芊,芊芊……”凌母不断低声呼唤,呼唤声中,带着无限心疼和悲痛。
凌语芊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像是狂涛巨浪中忽然拽住一根浮木,紧紧搂住凌母,惊魂未定地哭叫,“妈,救我,救我,我不要,我不要……”
“嗯,妈救你,别怕,妈来了,没人会再欺负你,妈会保护你,妈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凌母更是柔肠寸断,急忙拉起被子,裹住凌语芊颤抖哆嗦个不停的身子,且更加深深地抱入怀中。
“妈,我说过不恨天佑的,但我现在要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坏,没有给我那么多伤害,我就不会离开他,不会跟高峻来美国,不会让高峻侵犯我,妈,我恨他,我比恨高峻更恨他!”
“没事,高峻没有得逞,他还来不及,别怕,别怕。”凌母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安抚。
这时,高峻已全然清醒,看着床上抱在一块的两个人影,又瞧瞧婴儿床那毫不间断的哭啼声,一股悔恨和惭愧瞬间冒上心头来。他转身,飓风般地冲出房外,且用力带上门。
凌母由此被惊醒,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这也才意识到琰琰,便暂且将凌语芊从怀中推开。
“不要,不要走!”凌语芊迅速抱住。
凌母又是马上安抚和劝慰,“乖,没事了,他走了。别怕,妈不走,我去看看琰琰,他哭了,哭得好厉害,你听到了吗,来,让妈去看看怎么回事。”
琰琰……
一听这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凌语芊终于拾回些许知觉,紧紧箍在凌母腰间的手也渐渐地松开来。
凌母趁机下床,疾步跑过去,抱起琰琰。
说也奇怪,凌母哄了几声后,琰琰竟然停止了哭叫。
凌母于是抱着他,回到凌语芊的跟前,这才留意到凌语芊满口鲜血,整个人又是一阵紧张。
凌语芊却丝毫不顾,伸手接过琰琰,紧紧地抱住怀中,眼泪继续挥如雨下。
凌母也泪花闪闪,默默看着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中国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钟,贺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而旁边那扇门内的休息室里,贺煜正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到,自己走在一片荒野中,有个陌生的小孩突然朝他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画像,画中的人,正是芊芊。
他纳闷,询问小孩从哪得来这幅画,小孩不说,掉头走了,边走边回头看他,眼神古怪,他于是也迈步跟上,走着走着,周围猛然起了很多白雾,小孩慢慢不见了踪影,他便继续往前,且四处张望,不料让他看到一幕震惊愤慨的画面,高峻那畜生,竟然把芊芊压在地上,正亵猥侵犯着。
他顿时怒火攻心,赤红了眼,厉声斥喝高峻住手,然而那禽兽充耳不闻,反倒是芊芊对他发出惊恐的呼救,他更是气急败坏,抬步迅速冲过去,谁知跑着跑着,脚底踩了一个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毫无预警地往下坠去,那撕心裂肺的一幕逐渐从他视线消失,而芊芊的呼叫声,久久盘旋与回荡!
“天佑,救我,贺煜,救我,我不要,不要被他侵犯,快来救我,呜呜,快来,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芊芊,乖,别怕,别怕,我一定救你,一定救你!高峻,住手,你给我住手,你敢碰她一寸肌肤,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他身体不断往下坠落过程中,他用力大声嘶吼咆哮,满腹焦急又狂怒,最后在一声凄厉的尖叫中,他从床上弹起,惊醒过来!
大口大口的热气,从贺煜嘴里不停地呼出,他锐利的深眸四周环视,扫到身旁的画纸,不禁伸手,拣起。
这幅画,是他刚与她重逢不久后,她为他所画的素描。
她已将以前所有的东西都烧毁掉,故他只剩这幅画,自她离开后,他经常把它带在身边,不时拿出来看,刚才工作累了,他又拿着画,进来这里休息,躺在床上注视着画中的自己,回忆与她的美好时光,渐渐的,画面变成了她的倩影,陪伴他进入梦乡。
她离开已经大半个月,他每天夜晚都会做梦,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以前的,有最近的,都是他与她参与的。而唯独这次,多了一个高峻,还是这样的境况!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中国迷信学上说,梦境有时也是一种预兆,莫非,她在美国那边当真遭到了这样的侵犯?高峻那畜生,对她施暴?
不!
不能!
绝对不行!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再一次心胆俱裂和抓狂崩溃,迅速放下画纸,长臂一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高峻的号码。
然而,当他准备拨打出去时,又赫然停止了。他扔开手机,腾地站起身,下床冲到窗前,拉开窗户,让冰冷的风吹袭进来,一会,他又折回床前,点燃一根香烟,重返窗户那,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恐慌。
“叩叩——”
不久,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池振峯的轻声叫唤。
贺煜神色一定,再深吸一口烟,重重呼出,短促回应,“进来。”
房门被推开,池振峯颀长的身影闪进,看到贺煜站在窗口那抽烟,不由怔了怔,随即继续迈步,直至贺煜的身旁,瞧着贺煜古怪的表情,迟疑地问,“总裁,你……没事吧?”
贺煜把整根烟都抽完,弄灭烟头,这才侧目对池振峯,急声道,“振峯,我后悔了,我想把她接回来,我不能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池振峯更是心头大震,“总裁,发生什么事了吗?Yolanda她有事?”
“我梦到高峻欺负她,高峻那禽兽,竟然轻薄侵犯她!振峯,算了,不管他们会不会用她来要挟我,不管她是否恨我,我都不能让她离开,我要她好好呆在我身边,至于其他的事,再做决定,从头商议。”贺煜依然焦急无比,从窗户走开,来到沙发那。
原来是发梦!池振峯明白过来,立即松了一口气,跟着回到沙发坐下,安抚道,“总裁,噩梦而已,没事的,高峻不会真的那样对Yolanda的。”
“不,他会,他肯定会,他早就垂涎她多时,如今近水楼台,他还不抓住机会!我真笨,竟然让她跟他去,我真是吃错药了,我中邪了,主动把她送入虎口,她恨我,她说她恨死我了。”贺煜懊恼悔恨的嗓音近乎崩溃,不由分说一拳捶打在沙发上,顿时引致一阵剧烈的晃动。
“总裁,别激动,事情不会那么坏的。”池振峯则连忙伸手,按在贺煜的手臂上,心潮起伏。
总裁做事素来谨慎,每个抉择都是经深思熟虑才施行,以致从来不言悔,唯独Yolanda这件事,即便花了最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备度量,却多次表示后悔,想中途改变。
也是,生意上那些抉择与Yolanda根本不同层次的,又怎能相提并论,如今,只愿总裁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担心那样,才梦到那样。
池振峯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重新定睛望着贺煜,分析性地劝慰,“总裁,你别再胡思乱想,事情发展到这样,根本回不了头,否则会前功尽废。虽说我们可以搏一搏,但情况要是真如歌德鲁所言,那实在太冒险了。我们之所以做出这个抉择,就是赌高峻对Yolanda的重视,而事实证明,我们的抉择是正确的,既然如此,那根本就无需中途退却。”
贺煜仍低垂着头,惊慌恐惧,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要不这样吧,我叫那边的人找机会潜入高峻的家打探打探情况。”池振峯接着说,还忽然抬手轻按在贺煜的肩上,语气坚定,“总之,你不用担心,Yolanda她心中只有你,就算高峻再禽兽,她也不会让他得逞。”
贺煜这也缓缓抬首,俊美的容颜,一片黯然,忧愁不减。
池振峯不由更加同情,搭在贺煜宽肩的大手下意识地加了一些力度,望着贺煜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鼓励和肯定,总裁如今正是最脆弱的时期,他必须负起责任,帮总裁度过这一难关!
——
美国
又一个夜晚到来了,凌语芊却仍无法从昨夜的恐惧阴影中出来。
整个白天,她都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神色呆滞,恐慌地四处张望着,她还穿了好多件衣服,且用了好几层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连柜子里的备用棉被,都拿出来了。
凌母看在眼中,心在泣血,本来,她想叫凌语芊睡觉,因为睡着了的话,便不用再回想那些噩梦般的情景。
然而,凌语芊拒绝了,说不能睡,睡着高峻会进来,然后像昨晚那样侵犯她,所以,即便她明明很困,她还是睁大着无比恐慌的眼,牢牢盯着门口,生怕房门会被推开,那个熟悉的人影会再次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