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振峯先是怔愣了一下,呆看着贺煜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步步地走远,这也才记得追上去,继续恳求道,“总裁你要去哪?Yolanda的事我们还没谈完哦,你帮帮她吧。”
贺煜恢复了静默,不久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池振峯也跟进内,说出最重要的一点,“总裁,实不相瞒,今天和Yolanda见面,我还问起你们的事,Yolanda却似乎一点也不想谈,她还跟我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总裁,她过得很好哦,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果然,贺煜本是拿起西装来穿的,动作倏忽停止了。
池振峯见状,继续以此追击,还不惜加油添醋,“Yolanda谈起你的时候,一点表情也没有,看来,她似乎真的放下总裁了呢,总裁最近不是经常和那些名模市花在一起么?Yolanda可能是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而谈到她的初恋情人天佑的时候,她的表情和谈到你时简直两个样,具体是怎样两种表情,总裁是聪明人,应该猜得到吧……”
“你用得着这么跟我说吗?用得着告诉我这些吗?我说了,做好你该做的,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少给我管!”贺煜终于做声,气急败坏地打断池振峯的话,整个脸庞俨如乌云密布,说不出的阴沉,双眼也是,阴鸷骇人,浑身不断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池振峯,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瞄着他,继续道,“我……我知道不该刺激你,但……我只是觉得你和Yolanda不该就这样的,先别说你和她是夫妻,就说她现在怀孕了,那是你和她的爱情结晶,你也希望宝宝在你身边长大的对吧。”
爱情结晶……嗯哼!
“再说,你前阵子不是担心她会提出离婚的吗?其实我了解过,这真要离婚,孩子一般会判给母亲居多,总裁最近又正好和那些名模出入成对,被媒体都拍了下来,虽然我们清楚没什么,那些媒体和市民可不这么认为,到时就算法官有意偏袒贺家,也不敢妄自定断,宝宝随时会跟Yolanda走,随时会……改其他姓,随时会……叫别的男人为爸爸。”池振峯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迟缓,炯亮深黑的桃花眼一直紧盯着贺煜愈加深沉的俊颜,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呵呵,那你认为我怎么做?”贺煜索性把西装扔回衣架上,总算正面对池振峯,冷哼道。
池振峯一时没记起贺煜要出发去接贺云清的,见贺煜态度开始软化,便抓住时机,先是把贺煜引导到沙发坐下,说出建议,“依我看,难得Yolanda碰上这样的事,正是老天爷给总裁一个好机会,总裁不妨借用这件事讨Yolanda的欢心,让她回到你的身边来?”
会吗?她会因为感激而主动回到自己身边吗?倔强的她,会这么轻易回来吗?还有,回来又怎样?自己才不要一个无心的女人!她的心,早已经给了另一个男人,给了……想到那个永远都不想再在脑海出现的名字,贺煜俊颜即时又是一沉。
池振峯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由又献计,“至于天佑,总裁完全可以战胜!俗话说,人心肉做,Yolanda温柔淡雅,善解人意,更容易感动,总裁只要好好待她,久而久之必能将天佑从她心中驱走,彻底消除得无影无踪!”
贺煜听罢,怔然,但很快的,他的心魔再起,想到了另一件事。
不,自己才不会让高峻奸计得逞!
刚坐下不久的他,迅速站起来,重返衣架前,再次拿起西装套在身上,拿起车匙,大步昂然地朝外面走去。
池振峯错愕,起身去追,可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风一样地冲进专属电梯……
巨龙般的跑车,在宽敞的马路上急速奔腾,车厢内播放着一首快歌“忘记她”,贺煜一直紧踩着油门,听着激昂滂湃的歌曲,脑海却仍很清晰的回响着池振峯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整个心于是感到莫名的慌乱,莫名的烦躁。
带着他的娃嫁给别的男人,让他的娃跟别的男人姓?
哼,休想,她休想!
踩在油门上的脚,不觉更使把劲,车子更加狂飙,不久,抵达机场,顺利接到贺云清。
偌大的机场大厅里,祖孙两人先是若无旁人来个大拥抱,分开之后,彼此打量。
看到爷爷容光焕发,精神饱满,贺煜打心里欣慰。
倒是贺云清,眉头略微一皱,念叨起来,“阿煜,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哦,最近工作很忙吗?或是遇上什么大问题了?”
贺煜本是舒缓的面部线条,顿时呈现僵硬状。
“在电话里不敢跟爷爷说,如今爷爷回来了,就放心说吧。”贺云清接着说。
“没事,前几天加了几个夜班,有点疲惫而已。”贺煜回答,轻描淡述。
贺云清听罢,可不信了,毕竟,孙子的能力他可是很清楚,疲惫可以说是几个通宵的后遗症,但神思恍惚呢?不过他也清楚这个孙子生性内敛闷骚,很多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一旦不想说,谁都别想知道。
因而,他决定作罢。
祖孙两人于是离开机场大厅,来到贺煜停车的地方,贺云清再次开口,“阿煜,又换新车了哦?”
贺煜扬扬唇角,“爷爷请放心,这不是日货。”
“真是乖孩子!”贺云清也欣然一笑。他经历过抗战年代,亲眼目赌过日本皇军是怎样凶残和毫无人性,加上亲自受到日本鬼子的残害,对日本这种天生带着侵略主义的民族可是非常痛恨,一直无法放下这段国仇家恨。
如今我们只通过看当年那些历史和文献图片就已恨得直咬牙,何况他当年还亲眼目睹,亲自体会!这也是为什么贺氏集团在全球很多国家都有合作基地,惟独日本没有。
“爷爷,这次旅途很愉快吧。”贺煜边启动引擎,边随口问道。
他亲自驾车,贺云清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座,陪同贺云清前往澳洲的保镖则坐在后排,行李放在车后兜。
“看爷爷推迟了个把月回来,你就知道好不好玩了,呵呵。”贺云清身体往后一靠,伸展一下四肢,开始问出他最关心最期待的一件事,“语芊丫头肚子还没有动静吗?你们该不会也学着阿炜俩夫妻,为了过二人世界而专门避孕吧?”
贺煜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猛然一顿,好几秒过后,才讷讷地道,“她……已经怀孕7个多月了。”
“什么?”贺云清马上又坐正身体,惊喜交加,“阿煜你说真的?语芊怀孕了?还7个多月了?可是……在电话里你怎么从没跟爷爷提过?”
“爷爷难得去一趟见老朋友,我不想爷爷因任何事而缩短行程。”贺煜先是如实说出第一个原因,紧接着,语气再次呈现沙哑,几乎低不可闻,“我……我和她出了点矛盾,她搬回家住了。”
贺云清倒是听得清楚,本是狂喜的心霎时冷却不少,“搬回家住?怎么又搬回家了?你们出了什么矛盾?有什么矛盾能让你们这种时期分开的?难道,是你妈从中作梗?”
“不关我妈的事。”
“那是什么?”
可惜,贺煜不再接话,任凭贺云清怎么追问都紧闭双唇。
贺云清尽管焦急,但也作罢,心想还是回家问问张妈或小女儿吧。他沉默一阵子后,转问公司的事。
贺煜这才启齿,说得滔滔不绝,不久,回到贺家大庄园。
大家都知道贺云清今天回国,都集中在华清居,而贺云清,根本不用问贺家老保姆张妈,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跟他上诉了。
肖婉仪那大嘴巴,冷嘲热讽,加油添醋,将报纸上刊登的新闻抖了出来,当然还包括这则报道给公司带来的影响。
如她所愿,贺云清立刻被气到了,责备的嗓音质问贺煜,“阿煜,大伯娘说的都是属实?你真的和彤彤……在一块?还被语芊看到?害她差点撞车?”
贺煜俊脸已经沉下,但一言不发。
“幸好我们贺家祖先保佑,不想基业丧失在某些人的手里,否则这一尸两命的,看咱们贺氏以后还怎么混!”肖婉仪继续别有用心地落井下石和明讥暗讽。
这时,季淑芬沉不住气,反驳出来,“关阿煜什么事,彤彤曾经是他的女朋友,又帮过他那么多,他陪彤彤过个生日有错吗?就算要怪,也怪那祸精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呵呵,我倒不觉得这样呢,二婶,同为女人,要是二叔这样,不知你还会不会识大体,还会不会忍声吞气?我看你自杀倒不会,不过呢,会杀人,杀掉二叔喽!”肖婉仪趁机翻出以前的事,再来一次冷嘲热讽,“我没记错的话,曾经有人动用过剪刀,差点想把亲夫给阉了。”
季淑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举着筷子,指着肖婉仪,你……你你了很久,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闹够了没!”贺云清终于开口,叱喝出声,“这事,与你们两个都无关,通通给我闭嘴,静静吃你们的饭,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对峙的两人,于是都沉默,双双给对方一个不同眼神的瞪视后,重新端起碗筷。
本是高高兴兴、阖家欢庆的一顿饭,结果却演变成这样,大家面面相觑,满腹思忖,周围的气氛也说不出的凝重和沉闷。
幸得六姑姑和贺一翔一家出面调节氛围,把话题转到贺云清的身上,不断询问他在澳洲的情况,渐渐地其他人也加入,这顿饭才不至于太糟糕收场。
晚饭后,众人陆续离去,贺煜则被贺云清叫到了书房。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灯火辉明,贺云清和贺煜坐在悠闲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一会过后,贺云清首先发话,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你奶奶去世这么多年,爷爷却从未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吗?”
贺煜眉头略微挑了挑,静默依旧。
“因为承诺!我们那个年代,并没有现在的结婚登记,只根据中国古老的习俗明媒正娶,但我们更遵守这个承诺,我答应过你奶奶,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因而,即便她先我离开这个世界,我依然守着这个承诺。”贺云清语气更加严肃,叹息一声,“我明白你和彤彤的感情,也明白……男人的一些基本特质,虽然我无权命令或干涉你,但身为爷爷,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或者说,劝劝你吧,多注重家庭观念,既然你选择了这段婚姻,最起码,得肩负起丈夫的基本责任,语芊这怀孕着呢,你却跑出去……孩子,这不是一个男人所为的!”
“我和彤彤,没做过什么!”贺煜总算开口,低沉的嗓音有点儿懊恼,“是她自己误会了!”
贺云清愕然,稍后,又问,“那你有没有跟她解释清楚?没有吧?那你还任她搬回家去?我看,她搬回去这么久,你也没试过去把她接回来吧?”
贺煜再度沉默。
贺云清又是长长叹了一声,“语芊这丫头,兴许有些方面不及彤彤,但怎么说,也是个好丫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娃儿都有了,可见你对她……还是挺在心的。老婆呢,是娶回来疼的,不同你外面事业上的伙伴或对手,甜言蜜语虽然有点俗,但也是夫妻间必备的,你,要学会这一套!”
贺煜还是一言不发,却眸光不停暗涌,内心里更是翻滚不断。
一会,贺云清结束话题,“好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认真想想怎么把她接回来,她怀的,是我们贺家的子孙,是爷爷的第一个曾孙,希望你别辜负爷爷,别让爷爷失望!”
贺煜便也站起身,辞别,“那爷爷早点休息!”
贺云清目送着他,对着他那高大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发出一句话,“阿煜,机会爷爷可以给你无限次,但能不能够把握,只能靠你自己了!”
贺煜离开华清居,直接回到自己的家。
贺一航、季淑芬甚至贺燿,都在客厅静候,见他总算回来,季淑芬首先迎上发问,“阿煜,爷爷跟你说什么?爷爷是不是先批评你,然后叫你把那……女人接回来?”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贺煜却淡淡地道出这样的话,分别朝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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