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她的话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他知道,如果不让她发泄出来,后果的恐怖会更加严重……
白玉珠的视线慢慢的移向了被师兄墨宣放在软榻上的老夫人,满腔的愤怒随之痛苦所取代,一步一步的走向老夫人,每走一步都痛心蚀骨,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将自己硬生生的撕开,可这都抵不过她失去至亲老夫人的痛苦。
她的依靠,自己最亲的老夫人此时正静静地躺在软榻上,身上的上好绸缎福寿捧菊锦袍在此刻分外刺目,福寿、福寿,为什么没有保佑老夫人长命百岁,为什么?
她终是走到了老夫人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老夫人透着毒色的脸色,看着老夫人脸上无法掩盖住她神情上的痛楚,仿佛在告诉自己,老夫人死时很痛苦。
老夫人的内屋内死寂一片,这里除了她和墨宣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府内的下人,而她白玉珠感觉不到老夫人的气息,感觉不到老夫人对自己的温柔与慈爱,她感到的是无尽的冰冷。
她不相信老夫人会离开自己……不相信的……她泪眼模糊的看着老夫人用着卑微的语气哀求着老夫人道:“奶奶,您睁开眼看看孙女好不好……孙女求您了……”
寂静无声的屋内,只有她悲痛的哀求,然而,回应她的是安静,还是沉默……
她拉着老夫人还带着余温的手,这手经常轻抚自己的脸颊、自己的发鬓、自己的头顶,眼眸带着慈爱的对自己温柔的笑着。这手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带给自己温暖,照顾着自己自幼丧母,有父等于无父的可怜孤女,是这手亲自养大了自己,她很疼惜老夫人,可这双手再也不会握住自己的手心疼自己,再也不会轻抚自己的脸颊,再也不会轻拍自己的头顶劝导自己。
可是,眼前出现的一切又是这么的真实,让她无法逃避,这是血淋淋的事实,不想面对,就真的不存在了么?她的苦苦哀求等不到半点没有回应,无论她再怎么不相信,却难抵眼前的事实,一种她逃避不了的现实——老夫人死了。
腐心嗜骨的疼痛,口中满满的甜腥就算是咬碎牙龈都无法咽下,鲜红的血不停的从她嘴中流出,流过她的下颚,流过她的脖颈,最后融入在她今日身穿的月白长裙上,为这月白色渡染上烈烈红梅。
这一张苍白如纸带着丑陋疤痕的容颜上,是止不住的落下如血泪滴……
在天降了几次大雪过后,那一直阴沉的天,在此刻仿佛为了安抚白玉珠的悲痛,六棱白雪一片一片的飘落了下来,天,又一次落下了雪……
墨宣立在白玉珠的身边,看着她双眸之中满是绝望、孤寂、害怕的神色,他很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她还有自己在身边,然而,那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最后慢慢的握拳收回,虽然他不愿意看到她这般神情,也不愿意阻拦她的悲痛发泄出来。
“哭吧,大声哭出来会更好受些呢。”他疼惜的对白玉珠说着,只因在他看来,哭出来总比强撑的压抑更容易发泄。
“啊……”就在墨宣话罢,白玉珠骤然一声尖叫大喊,仿佛阴沉天际忽然闪出的闪电,打破了寂静无声的内屋。
她的心里无止无尽的痛苦火焰在灼烧着她,仿佛要硬生生将她整个人焚烧灰烬——好痛,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至亲老夫人,她都直白的告诉了所有人她选择退让二嫁,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痛恨我……我都退让了……为什么还要夺走老夫人……”她泣不成声的趴在老夫人跟前嚎嚎大哭着。
一阵剧烈的疼痛翻绞着胸口,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是那般的痛彻心扉,喉间不断上涌着滚烫的甜腥,不断流出,就连眼眸都是一片红色。
泪,狂涌而下,口中不断的吐出鲜血,她还是苦苦哀求着:“老夫人,孙女求求你看看孙女,叫叫孙女吧……”
这时,下朝之后快到大将军府的白清正好被府内下人通知,他浑身震惊和悲痛的不顾一切来到了老夫人的屋内,所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嫡女白玉珠绝望的苦苦哀求着。
他从来没有见过玉珠卑微的就像一粒尘埃那般只为哀求自己的母亲醒来,而他也红了眼眶,看着躺在榻上的母亲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形不稳的便是要倒在地上。
一旁的管家忙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