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日日陪你。”
青菀手搭在他胸口,伏在他怀里,“到那时又有大典等事,也不得闲的。这家大业大,就是事多,忙也忙不完。”
许礴动了动身子看她:“后宫的事多处理得累?”
“也还好。”青菀也动动身子,“皇后让手的事不多,累不着什么。”
许礴把胳膊枕到头下,“有时朕会想,若没有这个皇位,只有咱们两个,在山林里只搭一间小木屋,过得是不是更开心些?”
青菀看他,看了许久,才说:“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不是这辈子就为这个位置而生的么,那就好好坐下去,我陪你就是。”
许礴吸了口气,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我可能是为你而生的。”
他说过的情话多了去了,可这会儿再说出这话,还是叫青菀心里生出不好意思。但她不说话,只把头往他怀里埋,以做回应。坐上了这皇位,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脱手不管的道理。旁的心思,平日想想也就罢了,日子还是要顺延往下过的。
却说过了除夕开始,宫里就开始布设各类大典,皇上尽数要出席参加。那些先人留下来的礼数规矩,不能推翻不管。大典有时在宣德门举办,那是给京城的百姓看的,安抚民心。除下大典,许礴不参加宫里的结群小场子,又没有折子送上来,说起来确实比平时闲上不少。
他日日都去找青菀,拉着她一块儿逛御花园,做许多小事。除了两人缠腻,也还会一起哄娃。这时小皇子也有八个月了,能到处爬,哦哦啊啊地发声,有趣得紧。
两人也都顾念孝道,知道皇太后想孩子,便一道把小皇子抱去慈宁宫给皇太后看看。这时的皇太后,早不比从前了,样貌老了许多,浑身无有外放的气质,稍显得忒。听说那段时间朝上闹风波,她被气得晕厥过去,头疼病犯了好长一阵子,现在好些了,但还是隔三差五就要发作。
她把小皇子抱在怀里,眉眼上皆是慈爱的笑意,这倒丝毫不掺假。逗了一阵孩子,把孩子给乳母,才与许礴和青菀说话。话里多是打寒暄,有些说开了,她才道:“趁年轻,紧赶着多生几个,是好事儿。”
她现在是全然不管后宫与前朝的事情的,许礴和青菀也不与她计较什么。就是个安享晚年的老人了,病态浮面,还与她拧气不成?话头上自然顺着她,让她面子上过得去。她也识趣,不往多了说,说几句就收了话。
瞧着是累了,许礴便跟她说让她歇着,自己带了青菀和小皇子要走。皇太后忽清清嗓子,跟青菀说:“菀贵妃,你留下,哀家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不知要说什么,青菀此时心里无有不适,知道她已经翻不出什么浪来了。她让许礴出去,只自己留在屋里。两人一上一下,坐着默声许久,皇太后才又开口说:“做了母亲,你应该是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了?”
青菀看她,又移下目光下,“便是没做母亲的时候,也明白的。皇太后您想跟嫔妾说什么,且说吧。”
皇太后缓了一口甚为长时间的气,“哀家那时做的所有事,都是因为一颗做母亲的心,你明白就好了。现在,哀家是什么都管不上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只是想平日里能多见见孙子。今儿哀家留你下来,是想求你,原谅以前哀家做的事,让哀家尽尽做皇祖母的心。”
“嫔妾不敢当。”青菀哪里受得起那个“求”字,“原谅不原谅的且不说,太后看孙子是理应的,以后嫔妾常带过来给您瞧便是了。”
皇太后自己也明白,到这会儿黔驴技穷了,要找人家交心,谁也不是傻子,能真应下。她能说的话也就到这里了,别无他念,只希望有生之年再享享儿孙乐。至于这个让许礴与朝臣对立且杠到底的女人,她比不上,也无心再去比什么了。那前朝后宫的事,她也尽数都不再往心里去了。
而在青菀心里想着,这皇太后已然成了一个老人,想见孙子是正常。但若说叫她原谅她,那大约也从无原谅起。她们之间的关系,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