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太奇怪了。
“司昂……”
又听到那苍白无色的唇瓣中无意识地呢喃这个名字,男人微微挑起眉,沉思片刻后,正要离开,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就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走在前面的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军装,军帽的帽檐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教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修长有力的身躯裹在军装中,隐隐从那笔挺的弧度中可窥出强悍的肌肉形状,锃亮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声音。
跟在后面的是第五军区指挥官的亲卫之一的逯行,他将军帽拿在手中,黑色的头发服贴地垂在脑后,一双桃花眼荡漾着波光,进门就问道:“元夕,她怎么样了?”
元夕冷淡地看他一眼,退开一步,让前面的男人来到床前。
这时,又听到床上已经昏迷的人低低地唤一声“司昂”,软糯糯的声音,无意识地呼唤,甜蜜极了。
在场的三个大男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逯行和元夕皆望向床前面色冷淡的男人,仿佛在等他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低眸看着床上的人,一双隐在阴翳中的暗紫色眼睛波光潋滟,然后缓缓地对身后的两个下属说:“你们出去。”
逯行和元夕应一声,便收拾东西离开。
走到门口时,仍能听到那声低低的“司昂”的呼唤,从那张呵着热气的小嘴里吐出来,像是恋人间最缠绵甜蜜的叫唤,可以轻易让男人为之动情。
男人的意志力在女人面前一向薄弱,不堪一击,更不用说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更容易吸引男人掠夺的本性。
床前的男人看着床上的人,双手撑在床上,半晌微微倾下.身,俯首吻上那惨白的唇。
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的唇有些干躁,嘴里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热力,可却如此甜蜜,比想象中更教人心动。
***
半梦半醒间,迟萻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忍不住想要回应,只是身体被什么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无意识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禁锢她的力量许久方才松开,将她搂到怀里,在这熟悉的气息中,她的意识陷入更深的睡眠,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再次醒来时,迟萻感觉身体好多了,摸摸额头,那股烧灼的烫热也退下去。
浑身酸酸软软的,可见躺得有些久了。有些困难地撑起身,迟萻感觉到腿肚上抽搐的疼,终于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最终还是跌回床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不再试图挪动。
她转头打量着这间房,房间的面积很大,布局却非常简洁明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卫生间,便没有其他的了。
看起来像男人的房间。
她伸手摸着额头,回想昏迷前的事情,被第四区的军人射伤后,后来将她带走的人,很像那个人……
正想着,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迟萻扭头望去,就见门被打开,安静的空间响起坚硬的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来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进来,很快就出现在视野里。
军帽的帽檐投下的阴影教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那俊美的脸形,挺拔的鼻梁,漂亮的薄唇,暗白的肌肤,都给予视觉一股冲击力,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裹着那修长有力的身躯,冰冷与禁欲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教人难以移开目光。
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热腾腾的百合粥。
来到床前,他低首俯视她。
迟萻对上他幽暗的紫眸,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下,喜悦在心口像烟花般爆炸开,虚弱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她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道:“是你救了我?谢谢。”
他嗯一声,伸手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让她靠坐在床上,然后坐在床前,端起床边的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迟萻原本是想自己吃的,表现得矜持一些,但她拒绝的行为让这男人神色微冷,一双紫眸蕴藏着幽暗的情绪,看着挺可怕的,就乖乖地张嘴吃下他喂的东西。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因为原主从小以男人身份生活,所以迟萻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男人给女人喂食的意义代表的是什么,很心安理所地享受他的服务。
逯行和元夕进来时,看到这一幕,都沉默了。
元夕过来给迟萻检查身体情况,逯行在一旁汇报。
“指挥官,第四区刚才来电,第四区的指挥官纪修问你什么时候归还被您带走的女性?他们声称这是第四区的女性,如果您执意不肯归还,他们将会向中央城军事法庭提出诉讼。”
在这个世界,女人太过重要,若是不顾她们的意愿强行带走,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逯行说着,忍不住又看一眼正乖巧地让他们指挥官喂食的女孩,因为没有成年,显得瘦瘦小小的,皮肤苍白,小嘴张开喝粥时,可以看到洁白的牙齿和粉嫩的舌尖。
那一幕,瞬间冲击着理智,瞳孔微缩,逯行用极快的速度收回视线,努力平复身体的躁动。
“随他。”男人淡淡地说,不为所动。
元夕给迟萻检查后,给她注射一支镇痛剂,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逯行也跟着离开,生怕再待下去,会被那种属于女人的基因信息影响,做出失态之举。
这女孩虽然瘦小,但应该很快就要成年,和这阶段的女孩待在一起,非常考验男人的忍耐力。至于他们指挥官那种拥有变态忍耐力的男人,不能沦为一谈,估计女人在他面前脱光,他也不会眨下眼睛,从容地走过。
吃完粥后,迟萻朝收回碗的男人露齿一笑,然后乖乖地仰起脸,让他用手帕给她擦脸。
这种全然信任又乖巧的行为,让男人的眼神微黯,指腹无意识地抚过她柔软的唇,压抑住体内叫嚣的凶兽。
迟萻像是没有察觉到,问道:“我叫迟萻,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收起手帕,淡淡地说:“司昂。”
“你是第五区的指挥官?”她一脸好奇地问。
他轻轻地嗯一声,用那双深沉的紫眸看着她,眼中波光轻敛,看不出情绪。
迟萻捏了捏被子,问道:“刚才我听那位长官说,第四军区向你要人……你会将我送回去么?”
他站起身看她,低沉的声音道:“不会,你是我的!”
迟萻抿了抿嘴,低下脸,用力扯住被子,继续问道:“你会将我送到金屋,让我被其他的男人拥抱……”
嘭的一声,床柱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迟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根断成两截的金属床柱,再看看床前神色冷漠,眼中翻涌着可怕情绪的男人,默默地闭上嘴,决定不再挑战他的神经。
不管过了几个世界,这男人依然没变。
虽然这个世界的常态完全扭曲了人类的三观,但显然这男人的三观仍是以他自己为中心。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乱跑。”他压抑着声音叮嘱一句,便迈着大长腿,转身离开。
直到门关上,迟萻才将一切故作出来的情绪收敛,悠然地躺下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