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就没有流浪的孩子会受苦了。星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琴月音一边说着,用袖口擦着眼角的泪水,而小白则是听得泪珠滚滚。
我则是沉默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能有这样的想法的孩子,也算是了不起了吧。至少,我在星星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穿着裤衩只知道玩陀螺呢。
“做治疗的时候,星星痛的全身都痛的抽筋出血,可是为了省一点麻醉剂的钱,她却还咬着牙忍着说不疼……”琴月音诉说着星星的故事,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捂住了嘴,泪水哗哗地下来了。这个曾经让我恨得牙痒的女骗子,此刻却是哭得这样悲伤。
“所以你才坑蒙骗偷地拼了命想办法赚钱替她治疗吧?”
“嗯……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星星的治疗断断续续的,拖了大半年了【来星星的病只是初期,是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治好的,可是因为我们没有钱,不断地拖延了病情,星星的病才会越来越严重……后来我听说登封市在举办庙会,游客很多,人很杂,我才想到了去那里骗点钱……只是没想到,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到你……”琴月音有些歉疚地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弱。
而我则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从登封市到武汉,连续三次碰到琴月音,这冥冥之中,难道有某种命运在掌控者这一切吗?
我们在抢救室外静静地等待着,因为刚才我鞭打那几个黑道女人的缘故,马南南和几个小女孩都是对我又敬又畏的。
小白则是坐在凳子,听着琴月音的讲诉,一边搓着眼睛,一边偷偷看着我。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以后,星星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她的嘴上戴着氧气罩,小脸上则是一片苍白。
“星星!”看到被推出来的星星,琴月音和马南南她们都跑了过去,而我也是望了过去。
“星星,怎么样?”
“星星、星星!”琴月音和马南南在星星的身旁叫唤着她的名字。
推着星星出来的两名医生看到了琴月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怕是过不了今晚了。在她最后的这段时间里,陪陪她,让她高高兴兴的去吧。”
听到这话,琴月音、马南南、彪炳女三人如遭雷劈,呆立当场,泪水已干。
星星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苍白无力的脸上,是一对黑黑的大眼睛。
“月音姐姐……”星星稚嫩的声音传来,琴月音扑到了星星的面前,低下脑袋,滴滴泪水落到了星星的脸上。
“星星,月音姐姐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告诉姐姐。姐姐都给你,都给你!”
星星看着泪流满面的琴月音,大大的眼睛里流下了滴滴的泪珠,是那么纯真,那么的甜美。如果她是个健康的小女孩的话,恐怕会是个倾城绝世的大美女吧。
“月音姐姐,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星星……就像从前一样……”
再去看一次星星。
那是小女孩的最后一个愿望。
单纯、无邪,没有任何的杂质的愿望。
却也是注定无法实现的愿望。
因为,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因为,在武汉这样灯光璀璨的城市里,是看不到星河的。
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轻轻地诉说着最后的愿望。
我站在一旁,和小白一起静静地看着。
琴月音静静地看着被氧气罩罩着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那一刻,我看到她的表情是复杂的,脸上闪过悲痛,又变成了茫然,最后却变成了一刹那的苦涩。
琴月音轻轻地伸出了手,抚摸在小女孩的脸上,噙着眼泪笑着安慰说
“星星,坚强点,等你病好了姐姐就带你去看星星噢,我们一起去。大家都去。”
“月音姐姐……我的病不会好了,对吗?”小女孩抓着她称呼为姐姐的手,轻轻地呢喃着。
“会好的。大哥哥愿意出钱治好你的病,星星你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有钱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不用过的那么苦了,那时候,我就带星星你去看星星,教你唱歌……”
这恐怕是琴月音骗子生涯中所说的最后一个谎言。善良的谎言。
可是听到琴月音这番话后,小女孩却是歇斯底里地哭叫了起来,用尽她这一生中最后的力气哭叫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的,我的病不会好了!……不会好了的!”
说着,小女孩眼圈红了,已经泣不成声。
“姐姐,我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我好喜欢你们……我好想和你们在一起啊……”小女孩哭泣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弱,中间夹杂着咳嗽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留恋。
“星星!”琴月音哭了,马南南哭了,彪炳女哭了,三个小女孩哭红了耳朵,小白也哭了。
只有我静静地看着她们,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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