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
听到云靖远的话,安歌看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没有立刻回答。
安歌坐的位置正巧对着她的那张海南黄花梨心木的书桌,她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书桌后挂着的卷轴上,那上面写着一个笔势连绵环绕、极为酣畅潇洒的“静”字。
那是她练了小半个月之后亲自提笔写的,落笔之后甚为满意便让茯苓装裱了挂起来。
看着那个“静”字,安歌眸光微闪,缓缓开口道,“静观其变。”
随即移开视线,看着云靖远解释道,“如今回府,想必慕楚楚已经知道了绿意失踪的消息,只怕这时候她也在怀疑是不是被我们发现了呢!只要我们一日不捅破,她便一日坐立不安,日子久了总会露出破绽。既然她背后还有其他人,那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等着他们自乱阵脚。”
“没想到你心中早已有所对策!”闻言云靖远眼里满是欣慰,继而赞同的顺着她的话继续道,“趁此机会,抓住幕后之人!”
想起凤墨离所言,云靖远眼底杀意一闪而过,那断指的神秘人竟然敢打上他歌儿的主意!简直不知死活!
见云靖远同意自己的话,安歌笑了笑,喝了口水问道,“对了,祖父,依您看,绿意该如何处置?”
绿意已经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若是将她放了难免会坏事。
闻言云靖远沉吟道,“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已交由云齐处置。”
说着眸光一沉,绿意决定对安歌不利的时候,就该想到若是自己被发现后的结局!
“嗯。”安歌自然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森然,想必绿意的下场不会好到那里去,不过她却没想过要为她求情。
诚然,绿意是被慕楚楚威胁逼迫的,听起来是很可怜。
可怜?
呵呵,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因为自己可怜就能随意的伤害别人,那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是那日不是她提前清醒了,只怕她早已葬身火海,若不是凤墨离及时相救,只怕她也会被烧得面目全非!这种受害人没死就要原谅杀人犯的同情心理,她可没有!
见安歌没有异议,云靖远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满意,端起手边的茶水猛灌了一口,不愧是他的孙女!
沉默了片刻,安歌看向云靖远欲言又止,“祖父……”
她稍稍偏移视线,目光落在了云靖远的鬓发上,看着两侧鬓角均微微发白,心底不由一涩。
其实说实话,云靖远看起来丝毫不像年过五十的人,容貌依旧刚毅俊朗,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目光如炬,透着睿智的光芒却又暗含凌厉之色,望着人的时候如同最锋利的利剑直插心脏。
可正因如此,安歌才更加涩然,依稀记得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云靖远的双鬓还是黑的,这短短几个月……
“歌儿,”云靖远见她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不解而又担忧的问道,“怎么不说话?”
“祖父,……爹娘应该很相爱吧?”
第一次喊出口爹娘二字,安歌有些不适应,但说完之后,心里却无端有些暖。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素未谋面,可冥冥之中好像真的血脉相连一般,感受到了来自血缘的奇妙感觉。
云靖远闻言有些发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安歌提起修儿,对上安歌追问的眼神,云靖远点头,“嗯,他们很相爱。”
“慕楚楚与云雪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歌盯着云靖远,终于还是将一直盘桓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她实在搞不懂,若是云衍修与慕晚那么相爱的话,为什么这中间还能冒出个慕楚楚,甚至还生了个女儿?
知晓这其中缘由的,除了慕楚楚以及已经逝世的云衍修之外,只怕只有云靖远最清楚了!她也不会傻到直接跑去质问慕楚楚,那便只能由云靖远帮忙解答了。
“慕楚楚乃陛下亲自下旨赐给你爹。”
“因为何事?”安歌皱眉,司马昭业就这么喜欢做媒婆的事?怎么动不动就喜欢给别人赐婚!
云靖远没想到安歌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微微失神,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这背后的原因……有些复杂。”语气竟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凝重。
“不能告诉我?”安歌难得的穷追不舍。
“歌儿,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云靖远避而不谈。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安歌皱眉,胡乱猜测道,“莫非是……慕楚楚给爹下了药施计怀上了云雪音?”
“这怎么可能!”听着安歌的话,云靖远有些哭笑不得。
安歌微微眯起双眼,狐疑道,“真的?”
“当然。”安歌目光灼灼,云靖远下意识的回避了她的视线,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饰尴尬,“歌儿,我出征的这段日子你便去定远王府小住一段日子吧。”
见云靖远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安歌有些无奈的瘪了瘪嘴,“祖父,您还能再敷衍点吗?”
云靖远自知理亏,讪讪一笑,却仍旧正色道,“此次出征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你待在定远王府,我也能放心些。”
想着竟然又要去定远王府,不由摸了摸鼻子,又要与凤墨离朝夕相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