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到夏如玉油尽灯枯,也没有等到她的传音。
齐霈轻抿了一口铁观音,沉声道:“夏老爷,我话说得很明白了,你我二人也不说旁的,单说我夫人,人还健在,怎的夏夫人就要送夏五小姐进来,孝王爷怎么瞧我,外人怎么看我?岂不是要说我气死了我夫人?”他红着眼,放下茶盅,“说起来,也真真是我气坏了如玉,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些年我与她在同一屋檐下,却有一年多没见过面,正月里有人来拜访,我也是没有去见她,与岳父说句心里话,我是怕,我怕是我辜负了她,是我害了她,不然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副模样,我不愿承认这是我的错,宁可不去见她,不瞒岳父,前日见到她,我心痛不已,找了太医来瞧,已是回天乏术,大夫说她这是心病。”
堂堂男儿,竟在夏老爷面前落了泪。
“岳父,如玉说,如果可以重来,她不愿再嫁给我,想来也是,我让她受了不少委屈。”齐霈自嘲,笑容苦涩。
夏老爷站起来拍拍齐霈的肩膀,叹道:“我儿命中有劫,不能全怪你,你尽力了。”
没有齐霈,白桃哪里有银两去请好大夫,每一次都是齐霈派人偷偷跟在白桃身后,付清诊金。
夏如玉没有力气再半靠着绣花长枕,听到夏老爷一声声的呼唤,她轻吟一声,缓缓睁开毫无焦距的眼,气若游丝,“爹爹。”
这哪里还是他那个骄纵蛮横珠圆玉润的女儿,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骨瘦如柴,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她双目失明,夏老爷还是忍不住声音里有了哽咽之意,“爹爹来看你了,爹爹来晚了。”
夏如玉吃力摇摇头,伸出手想握住夏老爷,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夏老爷见状,忙握住了她的手。
夏如玉这才舒心笑笑,“爹爹,女儿此生再没有遗憾,只是不能再在爹爹膝下尽孝了。”
夏老爷眼睛通红,安抚道:“你放心,爹爹会找最好的大夫来,你没事儿的,你相信爹。”
夏如玉就轻声笑起来,“爹爹当我还是半大的孩童不成,休要唬我。”
二人说了会儿话,夏老爷察觉夏如玉很是疲惫,就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夏如玉点点头,不等夏老爷松开手,就睡了过去。
夏老爷吃了一惊,白桃叹口气,摇头道:“前日晚上夫人就瞧不见东西了,睡得总比清醒时要多,但凡醒来少不得要呕血……”
丑时一刻,齐府的小厮急急来报,夏老爷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颤抖着唇,老泪横流,几乎走不稳路,由下人搀扶着到了齐府。
翠竹院哭声一片,齐霈坐在床前,微合着眼,目不转睛看着夏如玉如同沉睡的脸。
“岳父……”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皆是泪含眼底。
夏老爷身子抖了抖,颤声低喃:“白天人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