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性的数据冲击并没有维持多久,传承仪式很快就告一段落。
黑暗之君的符文折叠完毕,回复了它平日的模样。其它人还沉浸在自己阅读到的知识中,苏荆有些手脚发飘地走上前去,把跪在地上颤抖的山村贞子扶了起来。女孩脸色发白,眼神直直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苏荆喊了她两声才让她反应过来。
“我没事,没事……”
她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水珠从指间和发梢滴落,不知是汗还是这里冰霜融化后的露水。
“只是……我需要休息一点时间。”
“法规细则、注意事项等一些文件我会在之后发给你们。”贝利尔用纤细的手臂抓住苏萝的肩膀,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揩了一把脸,精致的妆容被细密的汗珠抹去,露出了她颇为淡雅可人的素颜。苏荆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的脸,恍惚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我们先走了。”
苏荆拍拍盖琪的肩膀,头发湿漉漉的机械术士喘着气定位了位面坐标,众人匆忙地离开了地狱之底,回到了暗黑破坏神的世界。
在庇护所世界的▲∠,繁星之下,五人一个个栽倒在地。苏荆还勉强地认出了这里是已经成为废墟的戍卫要塞城楼,他努力走到山村贞子的身边,将打着冷战的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额头。然后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沉入睡眠与冥想。汹涌的数据将他淹没,他缓缓沉入信息的深洋,对黑暗知识的消化已经成为了一种麻木、僵硬的吞咽。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梦境,山村贞子的精神世界。那片寂寞冰冷的海滩。一栋小木屋斜倚在海岸森林的边上,他在昏黑的夜色中跋涉。砂砾抖进了他的靴子里,于是苏荆把靴子从脚上拔下来,提着靴子走进木屋。木屋里的壁炉里点燃着篝火,浑身往下滴着水的山村贞子蜷缩在椅子上,正在不停地握紧双拳又松开。
“你看见的是什么?”苏荆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放到铺满丝绸和羽毛的床上,解开她的外套。
“……永无止境的黑夜。光明只不过是短暂一瞬,而黑暗亘古永存。”
她白皙的肌肤像是奶酪一样滑腻,漆黑的长发奢靡地铺在洁白的床单上。冰冷的汗水打湿了长发,透出一股海水的咸腥味。苏荆躺到她的身边,一块小小的玻璃天窗在两人的头顶,他把手臂探入她的脖颈下,搂住她纤瘦的肩胛。两人一起凝视着天窗顶上的夜空。
“你看到了吗?那里有好多星星。”
山村贞子的眼睛眨了眨,黑色的夜幕中逐渐显现出繁星的光明。
“很久以前,那里是一片漆黑。”苏荆开始念诵《真探》的台词,“从漆黑一片的黑夜,直到繁星满天。”
“……”
“在我看来。没有光明也就没有黑暗。这是一个辩证的概念,就像黑暗是光的缺乏一样。有与无是相对的,只有两者同时存在,才有了黑与白的分野。有了界限。‘界限’是我们存在的基础,一切存在的基础。有了‘你’,我才知道了‘我’。”
苏荆伸出自己的手。指向天窗顶的片片星光。那些冰冷遥远的光芒开始闪耀,黯淡的夜空开始美丽起来。
“有黑夜。就有白昼。有黑暗,就有光。有你。才有我。”
苏荆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高踞在宇宙中心的意义,眉心的钝痛稍微缓解了一点。但是他现在不想细思,他把一切哲学的思辨锁在门外,放空自己,只剩下原始的渴望。怀中柔软的女体开始挪动,山村贞子骑到他的腰上,开始解开他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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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苏荆睁开双眼。破败的城楼上飘来一阵肉类的香味。山村贞子还蜷缩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漆黑的双瞳正盯着他看。
“起床啦,今天还有一堆行政事务要处理呢。”端着一个饭盆的苏萝正嚼得满嘴流油,“不过今天也是神圣天堂庆祝停战的节日,现在去永无岛的话还赶得上开幕仪式呢。”
苏荆和山村贞子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清晨的天空蓝得一碧如洗,凉爽的北风将残破的军旗高高扬起,城楼上的篝火边坐着几个很眼熟的人。之前前往亚瑞特群山的三位英雄已经安全归来,还多出来一个身材魁伟的壮硕男人。一只缺了后腿的山猪挂在城墙上,宫廷法师的魔法口袋里储备了不少干粮,一顶钢盔被当成行军锅,里面正咕噜咕噜地煮着麦片。
“谢谢你们,途经凡世的旅者。”亡灵法师伯恩斯站起身,对苏荆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节,“如果不是你们的奋战,这个世界恐怕已然沦陷在恶魔的铁蹄下。这是我的一点回赠。”
他从内袍中掏出一个小匣子,路梦瑶接过了这份礼物,稍微打开盒盖看了一眼就关上了。
“迪亚波罗死了吗?”苏荆接过苏萝手中的饭盆,尝了尝加了肉干煮的麦片,“还是说它永远无法被消灭?”
“它的肉身已经被消灭,但是封锁它灵魂的灵魂石——已经在那个盒子里了。”宫廷法师淡淡地说,“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包括帮助野蛮人部落重建家园,以及维护大陆的平衡。地狱的时空裂缝还没有关闭,我们需要新的力量对抗源源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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