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东西?!邪恶组织做恶,岂能怪得你头上!”李小胖瞪大豆粒眼眸,愤慨不已,肥手空中力挥,恨不得拍死那些人,“我父亲说得对,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我算是看透了他们,哪怕以后,我继承城主之位,一点都不想再同情他们,帮助他们。”
“呵,小胖,你长大了。”道牧欣慰道,他也恨透了这些群众,想得就恶心反胃。
“那必须的!”李小胖肥手拍胸,噗噗作响,仰起肥头,骄傲似天鹅,肥天鹅,“道牧,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争老大,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道牧轻轻摇头,“小胖,你真的认为自己长大了吗?”
“嗯。”
“那么,你该送我走。”
“不行!那我宁可不要长大。”
“小胖,你当我是你大哥吗?”
“嗯。”
“那么……你愿意让我再背负更多罪恶吗?”
“我……”
“小胖,我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比死还难熬,你现在是大人,能理解吗?”
“大哥……”
“嗯。”
“你长大了。”
李小胖,道牧,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安静。
哈哈哈……
最后,二人相识大笑,眼角晶莹却忍不住划开脸颊。
这年,李小胖十一岁,道牧十二岁。
午夜。
银河画开暗沉沉的夜幕,月明星繁,星光与月光同辉呈银,倾泻普罗大地,银光冷得那么孤高,切齿冷颤,刺眼生疼。
“大哥,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祸害织女星……”
李小胖站在黑幽幽角落,一袭黑衣包裹全身,完全融入黑暗,豆粒眸子却如天上星斗那般湛湛发光。
“太岁,天乙贵人,你们的良心都被天狗吃了……”
车渐行渐远,终消失在无尽黑暗。毕竟少年郎,李小胖再也忍不住瑟瑟发抖,兄弟俩过往记忆如流水般在脑海中浮现,眼泪流个不止。
牧家人明明那么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折磨他们?
“父亲!父亲!父亲!”
“大事不好了!”
“……”
李小胖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冲进灯火通明的议事厅。
啊哟!
一声惨叫,李小胖太过心急,步子抬小了,摔个狗啃屎,此时此刻却没有人能笑他,议事厅的大人各个低头沉脸,甚至都没正眼看他。
“何事?”李焕成抬头皱眉,头发油腻凌乱,胡渣稀疏,神情憔悴,声音嘶哑且难听。
李小胖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眼泪沁润了地板,痛哭流涕道,“父亲大人!道牧不见了!呜呜呜……”
“砰!”李焕成猛站起身,拍碎身前桌椅,恐怖气息弥漫整个议事厅,所有人都感觉脖子被掐住一般。
“所有人都出去!”
“小胖你留下!”
大人们如释重负,小跑出议事厅,目光闪烁,那是喜悦的光辉。
“灾星总算走了。”
“谪仙封地终于迎来了曙光。”
“但愿封地因此转运。”
“……”
知子莫过于父,李焕成直勾勾看儿子,淡道,“抬头看我。”
李小胖哪敢,若抬头与父亲对视,定会穿帮,一切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你给我跪这里,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真相为止。”李焕成的声音越来越冷。
李小胖抽泣不绝,“父亲,孩子真不知……半夜,孩儿尿意旺盛,却不敢独自一人如厕,心念一转,念起道牧大哥。谁知一去他的房间,不见他人影去处。”
李焕成冷笑不已,“如此说来,道儿他已经醒来,我正午去探视,他不是昏迷当中吗?你好大的胆子,翅膀硬了,敢骗你老子了!”
李小胖于李焕成怒意狂涛下,瑟瑟发抖,似波涛中一叶扁舟,随时颠覆,莫看李焕成平时一副和气儒雅模样,生起气来,苍龙都畏惧缩成团。
在父亲的威压下,李小胖牙齿打架不止,体若筛糠,脑海中浮现与道牧过往种种友情,竟让李小胖扛住了父亲的心理攻势。
“哼!”李焕成冷哼,狠摔手中茶杯,大步离开议事厅,“谁都不许给他吃喝,让他给我一直跪着!若道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一起同他步黄泉!”
呼……
李焕成离去,李小胖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将李焕成的恐吓放在心上,心中又开始担心道牧来。
李小胖是公认的活地图,他设计了一张只有自己才能辨识的路径图,城主府畜养的龙马灵性十足,一道神识融入,瞬息融会贯通。
龙马大步腾云驾雾,官道上可夜行十万里,目的地是个养人的好去处——梵天沭阳城。
夜风萧瑟,星月和明,银光普耀下,道牧那一头银发像是一团飘动的星云,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厄兽第二此杀击对他影响极大,本该就此死去,却奇迹活下来。
厄兽第二次杀击伤及他生命本源,岂是那般容易好转,身体现状就如迟暮老人。
都言,有些身怀慧根之人在将死之时,能大概预测自己死亡时间,道牧深感自己命不久矣。
克死亲生父母,又克死养父母一家人,他活着也没了太多意义。之前在养父母棺椁前,那悲壮的豪言壮志,终究还是被现实打败。
道牧颤栗起身,沐阳城他是去不得的,若到那里,怕是不出一日便会让李焕成寻到。他信不过李小胖的定力,但对小胖的父亲李焕成的手段坚信不疑。
看着周围扭曲景象,道牧又不敢轻易跳下去,怂了。心觉这巨大惯性,还没把他一下摔死,就把他先给疼死。
“呵!”道牧淡漠自嘲,“我果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红目流光,狠咬银牙,用尽最后勇气滚下车,“嗯哼!”闷哼一声,强烈疼痛袭身,两眼一抹黑,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