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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就奇怪在,范雅诗的话意外大大刺激郁锋涛,他不服输的叛逆脑袋瓜又在作崇——范卓学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机会,他应该有自信。要是连这么一点自信缺乏,他往后还能成就什么事业?心头说到这里,郁锋涛鼓起一股勇气,三分自信对范雅诗说:“我试试吧,阿姐!范老师这是逼鸭子上架。没办法,我只好硬上了。”
“格格格格”范雅诗银铃般的声音,再次砸地响起。
范雅诗走后,被逼到悬崖边的郁锋涛,他再次仔细观察青石,脑袋瓜里苦苦想象、思索。
回到客厅,范雅诗三分忧虑对正在边看电视边谈郁锋涛的父母亲,小声问了一句:“爸,要是锋涛小弟打不出一头动物,您真不收他做学生?”
“他怎么还没动手?”抬头张望女儿,范卓学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摇摇头,范雅诗担心地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盯着那块青石在发呆。看来,他是……”
范卓学注视女儿:“他说什么没?”
格格格格。未开口,范雅诗想到郁锋涛的萌态,笑了起来:“爸,他说您太折磨、刁难人,赶鸭子上架,他只好硬上了。”
怔了一下,天庭一道亮光迸发,范卓学倏地站起来,踱了两步,又收住脚,挥着手,振奋激昂,说郁锋涛这只从山沟沟里闯出来的黑猩猩,是个可造之材!
杨茹艾母女大吃一惊,惊异凝视范卓学。
看一眼母亲,范雅诗怀疑地说:“爸,您从哪里看出他是个可造之材,他不过是山沟里的一只黑猩猩嘛,有这么厉害?”
眉宇凝重,范卓学若有所思:“他没有马上动手,盯着青石发呆,不像别人一样迫不及待,可见他有一定功底,是一个做事沉稳,不表现不炫耀自己的青年人。”
“呵呵呵……”不知为什么,杨茹艾忽地大笑,调侃老公:“老头子,你别吹啦。你哪一次收学生,不是夸他们头脑机灵,有艺术功底,可结果呢?我看你呀,又要看走眼哩。”
老婆的话,范卓学脸上一窘,但他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这一回绝对不会看走眼。”“几年前,我一眼看到那块青石时,总觉得它是件宝贝。可是几年来,老是找不到灵感,不知道把它雕刻成什么?当一听这只山沟里黑猩猩说在乡下跟一个石匠学艺,我心头马上袭上一种预感,感到他能完成我心愿!”
“万一您的预感不灵了,给他搞砸了,怎么办,爸?”范雅诗非常担心问了一句。
还来不及回答女儿话,工作室里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传了出来。
清脆的叮当声,宛如一曲美妙的歌,范卓学听在耳朵里,心里特舒坦,比喝了蜂蜜还要舒坦,他这可是咬紧牙关,下了人生头一笔赌注。要是真要被郁锋涛这只山沟沟来的黑猩猩搞砸了,当作他范卓学捡了一块废石头,反正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得到过甚么灵感,到底要把它雕刻成什么?郁锋涛这只黑猩猩真要能按他的要求,打出一头动物,岂不了却他一桩心愿——天意?
“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将近半夜十二点钟时,戛然停止,一下子将范卓学一家人的神经绷紧。
焦灼等待中,清脆叮当声如同被魔鬼吸走,再没有清脆响起,一家人面面相觑。
又一刻钟过去了,工作室依旧如同死人一般寂静。
难道说,这么短时间内,郁锋涛已经把青石打出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么短时间内,郁锋涛是神仙的话,也不可能把青石打出来。
脸上神经如同绷紧的琴弦,范卓学二话不说朝工作室奔去。
见状,杨茹艾母女也随尾跟去。
奔到工作室门口,往里一望,范卓学不看不生气,一看,火冒三丈。你道怎么了,郁锋涛悠闲的很,当起专家正在鉴赏、研究他范卓学的石雕呢。
压着心头的火,往工作台上一望,范卓学惊得往门口后退一步:那块青石已经是一大一小虎视眈眈的狮子、老虎。
惊喜之下,一个箭步奔到工作台前,仔细一瞧狮子、老虎,范卓学又被气得三魂冒火,七窍生烟,霍地转身,对郁锋涛咆哮如雷:“好你个黑猩猩,你这干的是什么活?原来你做事就是这样粗制滥造,马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