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昱轻咳一声,道,“我自有想法。”
“她已经同意,不日我请陛下赐婚。”
“可是父亲……”
“二哥放心,今天我遇到任先生,邀请任先生做兄长的长辈,任先生答应了。”
“由老师来做主婚人,”顾庭昱微微叹气道,“极好。”
“二叔作为二哥的父亲,自然是该坐首位,但是任先生是二哥的老师,作为主婚人是合理的。”顾今夕安慰道,“二叔那边由我亲自说,二哥放心。”
顾庭昱微微摇头道,“这事合该由我亲自来说,作为兄长,本该是我为妹妹挡去风雨。”
“二哥成家立业之后,记得在家里给我留一个房间,以后我也好有地方住。”
明知顾今夕是故意说宽慰他的话,顾庭昱无奈,道,“今天从孔先生的府里回来,我将我殿试所写的文章默写出来。”
“老师也弄到榜眼、探花和传胪的文章,与之一比,这状元之位来得莫名其妙。”
目光一闪,顾今夕好奇道,“怎么,二哥认为自己不够格?”
“若是我全力以赴,这状元之位我如探囊取物,但是殿试时,我保留了实力。”顾庭昱正色道,“要是榜眼探花之位,我心中有数,可殿试放榜,却是状元之位。”
“老师和孔先生猜测,是不是陛下另有作为?”
“君心难测。”顾今夕眯了眯眼,随即莞尔道,“不过陛下既然冒着大不为点了二哥做状元,二哥受着便是。”
“陛下金口玉言,二哥是春闱的会元,没人会质疑。”
摇头,顾庭昱道,“孔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老师让我在朝中仔细行路。”
“状元、榜眼、探花,先进翰林院。”顾今夕分析道,“二哥前头有三叔,三叔已拼着他的文采征服了那些老儒酸们,二哥快把心放进肚子里。”
“至于陛下有什么算计。”顾今夕自信道,“就目前而言,陛下不会做什么,他只是在补偿。”
“补偿?”作为一直在书房埋头苦读的顾庭昱来说,他着实是不知道这补偿从何谈起。
“姑姑从去年开始病重,原以为是身体不好,没想到是被人诅咒。”顾今夕神色平静,指腹轻轻摸着手腕上的珊瑚并珍珠的手链,道,“巫蛊之祸,朝廷又经过了大清洗。”
“那位娘娘被打入冷宫,但是她的哥哥只是罢官闭门思过,没有收监或者流放。”
“欺人太甚!”顾今夕说了冷淡,但是顾庭昱听得满心怒火,剑眉到竖,一双眼睛里全是怒意,“陛下以此来补偿我们家!”
“陛下行事素来如此。”眼底压不住的冷意,顾今夕道,“若不然,二哥以为我的县主之位是怎么来的?”
“封做县主,却以明宁为封号。”
嗤笑一声,道,“一张纸让我挑选,可就是在试探顾家?”
薄唇紧抿,顾庭昱心有气愤,“陛下所为,太令人寒心!”
“无所谓。”顾今夕下巴微抬,道,“从爷爷开始顾家就有了准备,哪怕功高盖主也压不住在京里的顾家有很多把柄陛下手里送。”
顾庭昱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冷笑道,“如此说来,陛下应当十分欢喜我求娶春林,而不是应下和良王府县主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