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宁。
“仰慕先生已久,苦于没有机会结交。先生等了十五年,是很有耐性的人,也是很有能力的人,有先生帮你,你父亲的仇很快就能报。”
“你是故意的。”柔宁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说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吧。”沈朝奎的语气更平静。
苗宝一头雾水地左右看了一眼,“暖暖,什么故意的?”
柔宁说道:“所以说,沈家最会为自己谋划的是你,当年,我不知我父亲怎么和你背后的人结仇,你帮那人,却是顺势而为,因为从这件事上,你们沈家三房能得到好处。我父亲帮的是沈伯父,沈伯父的资质在那里,原本很平庸的一个人,可有了我父亲的帮助就不一样了,有可能会威胁到二房和三房的利益。沈家不能出现内讧,所以,你帮着那人对付我父亲,你没有亲自出手,你只是利用我们微生家自己的矛盾,安排了每个人的角色。而微生家的人也确实很听话,每一步都是按照你设计好的来做,做得天衣无缝,做得那么完美,完美到,圈子里人都以为我父亲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十五年后,我回来了,起初,你是不在意的,因为我最先要报复的,是微生家的人,我的报复不叫大义灭亲,在外人看来,我的执念是错的,没准,到时候我受不了外界的压力,自己就先崩溃了呢,毕竟,我是疯子,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动手。而且,你也想用微生家的那些人试试我的实力,我们内斗,总会斗死几个,不管怎样,你都没有损失。所以,微生德向你求助的时候,你没有回应,你知道我身后还有先生,你也知道先生的能力,你不急,是因为你有底牌。你说得没错,即使不和你合作,我也能查到真正幕后的人是谁,可是,先生等不起了。”
“暖暖!”苗宝紧张地看着柔宁。
柔宁脸上却没有一点悲伤的神情,淡漠地说道:“先生的癌症早已到了晚期,不是一口气硬撑着他,他早就去见我父亲了。没有给我父亲报仇,先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如果有什么捷径,先生一定会不管不顾,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因为,严格说起来,你一不是主谋,二没有亲自动手,其实,你和微生德一样,只是个推手,只是你比微生德能干一些,你安排了套路,剩下的,都是那些人心甘情愿,或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走完的。沈朝奎,你真的很厉害。”
“柔宁,分析得不错。”沈朝奎对柔宁的话没做任何回应,只客套地恭维了一句。
“如你所愿,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我不对你动手,不代表你就可以长命百岁。”
“我们合作以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用我的安危换一个名字,你赚了。”
“说吧。”柔宁冷漠地看着沈朝奎。
“颜诗秀。”
柔宁笑了。
这种太过淡漠的神情,沈朝奎反而不踏实了。
“你早就知道?”沈朝奎终是问了一句。
摇头,柔宁神色不明地说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心里的不安让沈朝奎无法释怀,无形中,他把谈话的主动权交到了柔宁手里。
“起初,我以为颜家和微生家的婚约只是单纯地看对了眼,这其中有华静芸的算计,也有两家的利益,现在想想,其实不然,不管是对手还是联盟,只有绝对控制,才能后患无穷。”
“所以我才说,微生安有个聪明的女儿。”沈朝奎起身,离开了四合院。
“剩下的事,交给我。”沈西远也跟着起身。
待主屋只剩下了柔宁和苗宝后,苗宝才问道:“暖暖,先生……”
柔宁点头,“先生不过是靠药物支撑到了现在,所以,你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要是先生……那我们……”
在苗宝的心里,他们这些,先生从各个地方“捡回来”的孩子是一家人,先生是他们的家长,教他们学习,教他们适应社会。要是先生不在了,家里的支撑塌了,那他们……何去何从?
柔宁安抚地拍了拍苗宝的肩。
她知道先生对苗宝意味着什么,对那群所谓的家人意味着什么。
先生,在他们眼里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是精神支柱,是一切,没了先生,他们会茫然,会无助,会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或许,这在正常人眼里不是正常的情绪,可他们,本就是一群不正常的人。
“先生的事,先放一放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沈朝奎的事,自然是沈西远来处理了。
沈朝奎这么爽快的合作,他们始料未及,却乐见其成,只能说,沈朝奎太会谋算,什么时候该争取,什么时候该放弃,他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