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是乞丐

p;女子把面包往觉妄怀里一扔，转头就走，这时胡同口走过来一个个子小巧的女子，惊讶的问：“青葙，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晓晓，我迷路了，这里不好玩，这次旅游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有那个……”

    觉妄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过胡同口消失，心底翻出一股苦涩。活着就要去争去抢吗？可师父不是这么说的。

    天快黑的时候，觉妄找到一座立交桥，桥下有很多乞丐和流浪汉休息。在横七竖八的人堆里，觉妄找到一处角落躺了下来。

    “呦，又是你小子，看这头长发就认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觉妄的怒火腾的窜起来。

    “你不是路过吗？怎么还在这睡上了？是打算跟我们抢底盘吗？”

    觉妄缓缓站起来，盯着那人厚大的嘴唇，心中升起一阵厌恶：“把钱还给我。”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还敢要钱？白天挨打没挨够是吗？”

    “小僧乃天夜寺俗家弟子觉妄，跟随师父修行十余年，如今下山渡劫。路过此处，破坏了你们的规矩，挨打算我应受的，但是我的钱你必须还给我。如若施主还想再动手，就别怪小僧不客气了。”觉妄一本正经的说着。

    周围的人都跟着一起笑起来：“这小子不会是个神经病吧？还俗家弟子，就他这模样？”

    “瞧那小黑脸，连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瘦的像根刺儿，还跟我们不客气。”

    “小子你听好了，这里都是我兄弟，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把你打死在这都没人管。”

    觉妄也不想废话：“还钱还是动手，你选一个吧。”

    “他么的，给我上，往死里打。”

    呼啦一声，桥下所有人一起冲上来。觉妄握紧双拳，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要挥拳，想要揍人。大喝一声，前冲两步，一拳捣在一人的胸口，那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蜷缩在地上动不了。

    觉妄凌厉的眼神往右一瞟，拳头已经横扫过去，击中一人耳朵，那人应声摔倒在地，耳朵里一片嗡鸣。

    收回拳头，手肘横击，一人惨叫一声，抱着肚子摔倒在地。

    瞬间，围着觉妄的一群人全都散开，惊恐的看着觉妄。

    “这，这小子会功夫。”

    “不可能啊，他要会功夫，白天还能由着我们几个打？”

    觉妄身型笔直的站在人群中央：“打还是还钱？”

    “臭小子，别得意，找人。”

    不一会，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从车里下来很多人。有人衣衫褴褛有人西装笔挺，从外观看，很难想象这些人是相识的。

    月上中天的时候，桥洞下除了觉妄再无他人。觉妄躺在地上，回想刚刚跟那些人打架时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当时的自己似乎入魔了一般，只顾着疯狂的出拳，完全忘记以往师父的教诲。那些人来势汹汹，最后慌乱逃走。这就是强者的感觉吗？他摸摸兜里的六块钱，已经不是那个女子给他的六枚硬币，而是一张五块和一张一块的纸币。

    想起那些人把身上钱都掏出来给他时，那惊恐的表情，觉妄忍不住畅快的笑出来。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觉妄眉毛一跳。他看不见灵，但是感官非常敏感。这附近有灵，大约就在他身边。能够感觉到一股怨气和执念，这灵似乎对此地很执着。

    觉妄起身盘膝而坐，双眼紧闭，手结大势至菩萨印，口中轻快的诵念往生咒。诵念到第三遍的时候，觉妄一直烦乱的心才静下来。心静了，觉妄便清晰的感觉到，他身边有一只灵。原以为灵会对咒文产生排斥，却没想到这只灵竟然安安静静的听着。

    天快亮时，觉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诵念了多少遍咒文，猛地似乎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说：谢谢。

    旋即，在他身边呆了一夜的灵消失了，似是终于放下一切执念走入轮回。

    觉妄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捧着一束黄色的菊花，从他身边走过，在不远处的车道边停下，女人哭着放下花束

    觉妄有些好奇，过去询问对方为什么把好好的花放在路边。

    男人哀伤的叹口气：“我们的儿子，前阵子在这里出车祸死了，今天是他的三七。我们上山烧纸之前，先来这里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他。”

    觉妄猛的想起他昨晚超度的灵，鬼使神差的说道：“他已经走入轮回。”

    说完，在那对夫妇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