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旧曾谙,人物事全非。
到了公墓,呈璇拿上祭品,推着轮椅走过青石路。周旁绿油的草坪中,是一座座排列有序的墓石。
走至百米,一座崭新的墓石出现在眼前,呈旋停下脚步,转正轮椅,自己半俯下身,用手扫拂墓石上的落尘。
“爸,女儿来看你了……”许久不来看父亲,一得见落碑尘埃,她竟自流了泪。
尚铭抬手扶着轮椅的轮沿,缓缓的推动向前靠近,墓石上的字迹字字清晰于眼前,仿佛他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一句掷地震耳的声音,句句扣入他的心底,“我没有什么愿望,如果少爷不嫌我老了,不中用,只愿永远跟随在少爷身边。”
尤言在耳,而如今,剩下的只有一座冰冷的墓碑。
连选择了故去这条路,都是在为他。
他齐凌霄不过一个受他照顾的上司,为何要傻的赌上性命来护他?
“呈璇,呈叔的死,都是为了我。我弥补不了你失去父亲的伤痛,但如果你有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真相或许会让她伤痛不已,可作为呈叔的女儿,父亲的死因她有权知道。
“为了少爷?”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自小是一个孤儿,被康家收养,是呈叔从小照顾到大,我们亲如父子。因我的仇恨,他也屡次相劝,是我的执念太深,走上了仇恨这条不归路,是我连累了他。”
呈叔没有背弃,一路相随到底,为他犯罪,为他坐牢,甚至愿为了他,为牡尼集团去死。
“所以,父亲会坐牢是受了少爷牵连。那死呢,是为什么?”
她不相信什么畏罪自杀!
父亲他不是一个轻生之人,她一直以来,才想求寻一个明白。
尚铭歉然的道:“对不起……”
“少爷,我要的不是道歉,是真相。”呈璇泣声着追问。
“在废墟中被拯救的我,活了下来,而代替的尚铭死去是一具死尸。呈叔入狱后,义父派了律师去窂中见了他。”
“为什么要派人见他?”
“虽然是我炸了大厦,他的罪也不轻。义父让他作出选择,或背负责任为我承担主谋的罪,让牡尼集团不被牵连影响,也可保你一生无忧;或选择坐牢,一生不得见你。”义父的用意不过是想保全牡尼集团的基业,而牺牲了呈叔。
呈叔看似有选择权,又没有选择权。
如果他执意坐窂,选做从犯,至少活着,可呈叔选了护全他名誉,护全牡尼集团。
这可是义父给他的一条死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了。
“凭什么……你的罪要我父亲来扛,我不需要一生无忧,我只想父亲能陪在我身边,你们可想过一个女儿的意愿,为了私心,为了利益,去牺牲掉我的父亲?!”
哭坐在墓边,呈璇万分悲?的道:“老爷是如何做的,我查过那天炸大厦,都有证人在,不是我父亲一句认罪就能担下的。”
“是我炸了大厦没错,但如果呈叔承认一切是他所策划,一切都是他所教,就必须受所有的罪。而且,他们已经无法从一个死人身上得到答案。”
有力的证据都在牡尼集团这方,光有人证,往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