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里苦笑着自嘲,却被一个尖酸刻薄地叫骂吸引了目光。
在走廊尽头,有一个穿着繁复蕾丝纱裙的中年妇女在那里大声骂着对面的男孩子:“我请你来是帮忙的,不是制造麻烦的!连个手轻手重你都掌握不好吗?照顾病人没耐心,你还做什么护工?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我不跟你要钱就不错了!就是我给你,你腆着脸拿回家存棺材本啊?!”
穆晓晨心想他犯了多大的错,要被人这么恶毒地骂成这个样子?
却听那个男生耐心地解释:“何姨,当时老人家的状态很不好,如果我不那样死死拉住她,老人家可能会更严重地伤害到自己。”
穆晓晨大致听明白了事情始末。
在这间医院里的,都是精神状况有点问题的人,不论是狂躁症还是抑郁症,都有自伤和伤人的可能。
那男生估计是在阻止的过程中力道没控制好,让老人家受了伤。
也算是正常的事情,解释清楚也就不必太生气了,大家还是该多点相互理解才好。
可那个何姨却更尖声地叫了起来:“我妈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吗?!你给她弄的两只胳膊上都是瘀青,还怪起我妈来了?说得好像以前没人照顾我妈似的,人家能照顾好你怎么照顾不好?你照顾不好还来应聘什么工作?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根本不会请你,你倒好,做事做成这个样子都被人赶走了还好意思要钱!”
“何姨,老人家闹自杀,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只能……”
他的话被打断了:“如果有别人在当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这分明欺负我妈说不清事儿!我没告你虐待老人叫你赔钱就不错了!”
穆晓晨简直听不下去了,这人一口一个钱字,根本就是不想付钱吧?
她有心上前劝解两句,但走进了却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是你?”
这人她前两天见过,不是乐驰维也纳音乐会所的服务生吗?怎么又在这里做护工了?
那个年轻人显然也认出了她,招呼道:“穆小姐好。”
穆晓晨更没有料到他居然记得她。
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自己很少出入那样的休闲场所,而他又差点跟郁临风起了争执。
可他天天面对那么多客人,就算记得他们,也该是记得郁临风才对吧?
那个何姨没有想到他居然认识富家小姐,脸色已经悄然收敛了很多。
穆晓晨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势利小人,便故意很熟络地样子问:“怎么回事啊?”
何姨其实并不是名流人家,做点小生意眼下发点小财,因为这间医院技术过硬,便把母亲送到这里来治。
没想到出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家,动辙护工家佣好几个,她们却只能住最普通的单间自己亲自侍侯,这才想着也找一个护工。
好不容易挑中了个兼职的学生,每个周末都来看护,这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
可呆在这里治疗的总体费用,还是让她咬牙,这下抓住了他的错,自然牛壁哄哄凶相毕露地要求拿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