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胡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迟疑一般,仔细观察了一下皇帝的脸色:“恕臣直言,从安平城到港口的那条官道,便是在那时候修的。”
从安平城到港口的官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修的,这件事谁也说不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方景城希望这条官道是那时候修的,那就一定是那时候修的,当初温琳对付贾瞒,对付方景城他们的招数,终于恶有恶报的回赠在了她自己身上。
“你是说太子殿下如此无能,一个女人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了?”皇帝的话语中含着怒气。
“非也!”胡膏立马应声,好说是皇帝儿子,怎么也不能说皇帝的儿子无能,他又细想了很久,才慢声说道:“臣能否请问皇上一个问题。”
“问。”皇帝似乎有些累了,坐回到龙椅上靠着。
“当初太子殿下在末族练兵,皇上您派太子妃一同前去,是否看中了太子妃手段心智皆了得,想让太子妃成为贤内助,以襄助太子殿下?”胡膏声音微小,问着有点轻。
“不错,当初朕的确看中太子妃有些胆识谋略,正好可以弥补了太子不足之处,这才让她一同前往,末族练兵并非小事,太子经验不足,朕也要找个人看着太子,免得他闹出祸事来。”皇帝在这件事倒没有什么尴尬和犹豫,说得极为直接,反正太子无能这件事早就是朝中百官默认了的事实。
胡膏听罢连连点头:“皇上圣明,思虑周到,微臣自愧不如。可是皇上,如果太子妃是您派去辅佐太子的人选,为何太子妃在白氏遗帛之事上,不给皇上您来半点消息,若非是姜应生贪功,此事只怕皇上您……仍不得知啊。”
这话说出就有点有要玩命的意思了,可是兜兜绕绕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也就是把这句放顺顺妥妥地引出来,要不然说那么多的铺垫有何意义?
皇帝深深地看着胡膏,看得胡膏背脊都有发凉,他老而精明的眼神像是能把人看穿看透一般:“胡膏,你的意思是,太子妃用白氏遗帛换了太子百万石粮食,以解祈国之危,是吗?”
多么厉害的皇帝,胡膏说得口干舌燥的东西,他一句话就总结出来了。
胡膏弯腰:“臣只是推测,未有实据,不敢妄言。”
“你如何得知,那白氏遗帛不是方景城陷害给太子的?”终于来了,这才是重头戏,皇帝始终是不会放过方景城的,不管他们把假象做得多么逼真,皇帝始终相信的都是方景城一定未安好心,此事一定与他有关,而他又刚好藏在商洛,到现在还没有把他抓出来。
而为了保证全身而退,以便以后还能有命继续为城王爷玩命的胡膏,毫不客气地将方景城卖了:“皇上所言甚是,那此事便复杂了,如果白氏遗帛一直在城王爷手中,城王爷又明明是在祈国做质子,就算他天大的本事也不敢从祈国跑了,那这白氏遗帛是如何落到太子妃娘娘手中的呢?臣听闻,太子妃娘娘在嫁给太子之前,对城王爷他一直颇多爱慕。”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帝声音大了一些。
“臣在想,会不会是城王爷故意将这白氏遗帛漏给了太子殿下,而太子妃怂恿太子殿下留下此物,而太子殿下又因为太子妃娘娘是皇上您的人,为了白氏遗帛的消息不走漏,这才应下了粮食的事。”
这一番满嘴的胡说八道,胡膏已是越来越对得住他这个名字了,胡搞,胡搞!tqR1
但是莫名的,这个逻辑听着十分顺畅有理的样子,完全挑不出任何瑕疵与毛病来,每一个地方都可以被圆上,每一个地方都有足够充分的借口和理由,好像,事实就是他说的这个样子。
当然是毫无缺漏的,因为这是方景城替胡膏想的这一番话。
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方景城更了解变态老皇帝方伯言的心理,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说什么样的话,说几分重能让他最是相信,这个反复无常喜欢多变的老皇帝,他的心比海还要深,几乎无人能探得到他的底。
而方景城当他的刽子手那么些年,终于能摸得清他的脾性,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他可以推着胡膏来铤而走险一番,救得下孙参不说,还能让皇上相信一件事,一件方景城一直想做的事——
温琳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