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畏听到这里低了下头,这是真话,他是真希望那位傅小姐大发慈悲早些放过少主的。
“二,肖颜开既然学得了傅问渔煽动末族的人,学得了她用女人杀了温琅的亲卫,自然也学得了,利用旁人对傅问渔加以影响。”说到此处时,方景城笑意格外温柔,肖颜开不管怎么学,都学不会傅问渔对人心的揣度。‘
傅问渔曾在河边跟一位王婆子说话,传了好些秘密开来,又得了不少秘密,肖颜开她便会有样学样,也找这样一群婆子,在傅问渔耳边说闲话。
杜畏回过神来,惊讶道:“少主你的意思是,肖颜开很有可能利用河边洗衣服的婆子跟傅问渔提起你的事,但不是好事,而是逼傅小姐离开你?”
“你信不信,这些天傅问渔一定听了很多男人背叛自己妻子的故事?每一个都能套用在我的身上,每一个都足以勾起傅问渔的伤心往事?”方景城笑说,傅问渔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要去河边洗衣服,不过是给肖颜开机会,看她要闹怎样的幺蛾子。
这幺蛾子没闹好,傅问渔等来了杜微微。
方景城是知道了傅问渔天天去河边洗衣,才叫杜微微去,她听那些故事也应该听够了,听出名堂了,小小的火也该把肖颜开熬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烧一勺热油,炒一盘好菜了。
方景城说,傅问渔有一计,布局良久,自己要帮她成局。
“傅小姐的目的呢?”tqR1
“将肖颜开逼出来。”她藏得太久了,藏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傅问渔找不到她,只能将她逼得现身,她不是爱方景城爱得死去活来吗?不是要找一堆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就为了把自己逼得离开方景城吗?不是要独占方景城吗?
傅问渔利用的就是肖颜开的感情,她深切又炙热的感情,半点容不下傅问渔的肖颜开,怎么受得了傅问渔要主动重回方景城身边?傅问渔从最初的让方景城作刀对付肖颜开,到现在的留夜不归,都只是一点一滴地推进而已,她没有利用方景城的感情,利用的不过是肖颜开的。
那时候不好讲,所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方景城是唯一能领悟到这层意会的人。
他病得极重,傅问渔便有了借口来看他,有了借口在这里留一晚上。
这一晚上,足够将肖颜开逼疯。
她费尽力气让傅问渔远离方景城,但傅问渔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这里过夜,在外人眼里看来,这是他们之间和好的预兆。
所以你看,所有的事情下来,谁都没有几分真心真意的感情在里面,有的只是彻彻底底的阴谋,干干净净的诡计,所有方景城贪图的片刻温存,都是计谋而已,不含着谁的半点情谊在其中。
方景城那一句“不这样,你怎么会来”,也不是想利用自己病重的消息博傅问渔同情,而是她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这里罢了,方景城用自己病重的身体,替她完成这个局。
“可是傅小姐都已经放下了,怎会要对肖颜开穷追猛打,非要置她于死地?”杜畏固执地相信,傅问渔不爱少主了,既然不爱了,也就不存在情敌这种说法才是。
“谁让肖颜开,是属于攻打商洛的那支力量的人呢?”方景城叹了一声,在他们还在为末族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傅问渔的目光早就放到了别处。
“少主的意思是,傅小姐想逼出肖颜开,得到祈国的消息?”杜畏补充道。
“不错,商洛是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她嘴上说着懒得管,其实怎会置之不理?蛛网的人让我收紧得不到祈国的消息,最可靠的方法是从肖颜开那里知晓。”方景城点头。
但方景城他不知道,傅问渔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能让他放心地处理末族的事,不必忧心商洛,当然,或许方景城他想得到,他不敢相信傅问渔会对他这么“好心”罢了。
杜畏怔往好久不能说话,没成想,这平静无声半个月时间,它一点也不平静,它在暗中有着如此险恶的较量。
最清醒最明智之人其实还是方景城,是他的少主,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穿,然后细细安排好,每一件,都毫无偏差。
“少主,你与傅小姐若不是当年的事,当真是最般配的一对人。”杜畏苦笑一声,不管他怎么担心少主,他的少主这辈子是注定逃不过傅问渔了。
方景城微微垂下头,笑了一声:“但是她,应该没有算到还有一个地方。”
“是什么?”
“温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