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双脚也忍不住使了些力气,这一用力,就又牵动了伤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度流了出来。
“问渔姐姐你要是痛,就喊出来吧。”小开低着头闷闷的声音。
傅问渔满额头的虚汗,笑得都吃力还要开玩笑:“那不行,我要是喊出来了,怎么对得起百神之列的称号。”
小开原先还忍得住,听了傅问渔这句话,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低头闷声抽泣。
傅问渔拍了拍沈清让的手让他松开,又探着身子抬起小开的脸,看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泪痕,伸出手指替他擦掉,捏了捏他脸颊:“我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你不救我,谁救我?我不救你,谁救你?小开,别难过。”
“你让我娶了那个尤三娘吧,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小开抱着一碗药,可怜兮兮地望着傅问渔。
傅问渔坚决地摇头:“你以后要娶哪个女子我没意见,尤三娘不行,你又不喜欢她。”
那天晚上傅问渔勉勉强强地在脚底糊了一层药,包上了厚厚的纱布,又是哄又是骗地好歹让小开睡下,自己坐在了窗子下。
沈清让替她加了条毯子:“冬日天冷,你也不注意些。”
“沈清让,你知道末族到底准备将我如何吗?”傅问渔接过他又递来的暖炉抱在怀里。
“此为末族机密,除非是末族三大长老,就连他们的子辈,也不清楚,那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的东西,不记于书上,所以,我也不知道。”沈清让说道。
“那你带我跟小开离开这里吗?我总觉得,这里很古怪。”
“很可惜,如果你只是一个平凡人,我可以带你走,但你不是。”
“怎么讲?”
“末族与你之间微不可言的联系难以言喻,但整个末族都是一道巨大的屏障,如果用修道之人的话来讲,可以称之为结界,对旁人并无效果,可是只有你,你进得来,要出去,却难比登天。”沈清让一脸苦涩,这末族能延绵千年,自是有些他们自己的门道的。
“十六年前有一位异人逃了出去。”傅问渔细细皱眉。
“可是杜氏一族,一夜被屠。”沈清让推着这个找人借来的轮椅推着她去休息,顺手关上了窗子,边走边说,“我会再想办法,别担心。”
傅问渔没有应话,她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让沈清让带着小开先离开,他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小开会答应吗?tqR1
随着那扇窗户被合上,石屋里的烛光也被阻断,不能再透出来,烛光下的人也消失,那道思之如狂却不能宣之于口的剪影,被另一人推着,缓缓离开。
“少主。”跟傅问渔讲上一位异人故事的婶子依然提着个菜篮子,头上也绑着布巾,还是那般朴素大嘴好八卦的样子。
方景城似未听到这婶子的声音,只是目光直直,望着那座石屋不肯回神。
原来她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知她喜不喜欢,她爱好种花草,这冬季里,有哪些花可以送到这里供她种来赏玩。
她似瘦了些,是不是那些日子过得太苦,所以才瘦了?
方景城缓缓收回目光,低头咽了些苦涩进喉咙,转而问着那婶子:“她来此已有近三月余,为什么不发消息回蛛网?”
婶子好生惶恐,连忙回话:“上次少主派毕堂主来盗异人璃,已引起末族注意,如今末族里能出去的人都些他们信任的人,还有白鸽也飞不过十万大林,走到一半就会被射落,属下不敢轻易暴露!”
“你是说,末族看似平和,实在已全族戒备?”方景城问道。
“是,末族三氏长老从未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过话,蓝长老定是知道少主你会随傅小姐而来,所以早有准备。”婶子应话。
“好,带我去据点。”方景城最后看了一眼傅问渔的住处,与那婶子消失在黑夜和雪原里。
方景城赶到末族不会超出半个时辰,他来时,那个喧哗而滑稽的百神节刚刚落下帷幕,人们传言异人为国师所护,这是亘古未有的奇事,从来历任国师都是要杀了异人的,唯独这一位国师,一心要保护异人。
在他们眼中看来,这是神迹,是异人神秘的力量,连国师也要跪倒在她脚下。
而方景城他心间不安的预感是正确的,傅问渔果然出了事,他匆匆赶来,只是错过了救下傅问渔的时间,与蛛网暗子接上头之后,他半刻也未耽搁便来到了傅问渔的住处。
他只看到了傅问渔与沈清让在窗下闲话的样子,听说她踏银针九十九,不知伤口怎么样。
其实沈清让居然在此,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他曾问过沈清让,可能算出傅问渔在哪里,沈清让什么都不说,还在不久之后消失在了京中。
原来他知道,他只是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