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半滴,本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救人,而是杀尽你族内所有族人替中毒之人殉葬,你意下如何?”
索珠儿微黑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冷汗在她的大腿上都冒了出来,说道:“此毒不易配,我已将剩余的全部销毁,绝不会再有了。”
“本王说话一向算话,你最好也是。”方景城放下酒壶,看着他们三人:“此事你们不答应也得答应,本王心爱的女人因为你们而重症难医,我不杀你们,已是仁慈。”
“我们如何知道城王爷你不会反悔?”蓝长老担心道。
方景城听了笑了一声,看着蓝长老那花白的胡子:“你们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吗?”
三人缄默。
这才有了今日朝堂上的那一幕,方景悟不是要拉着方景阅下水吗?方景城乐得帮他一把,把这两个人都惩治一番。
不是所有的正义都是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得来的,不要过份探究查找真相的过程,再凛然的大义,也掩藏了太多交易和龌龊。
在朝中当了一辈子臣子的百官们身后冒着冷汗,个个都知道城王爷惹不起,但像今日这般直接了当地看着时,才知道真正的城王爷是何等恐怖,踏出殿门的时候他们纷纷长出一口气,今日这早朝太过凶险,不必太久,只用到今日午时,就能看到京中血流成河了。
正如这些大官们所想的,方景城此次是铁了心地要一鼓作气杀出个血流成河看看,一到午时,菜市场便掉了好多颗脑袋,血流了一地,洗都洗不尽,被斩掉的头颅上他们的眼睛都睁得特别大,个个透着不甘心。
群臣们想着,城王爷当真是半点情面不讲,不过也怪他们自作孽,不指望他们为百姓做什么好事,但总不能拿着百姓的命当儿戏,山城死了那么多人,若非今日在金殿上那场多次反转的戏码,谁也不会知道原来那竟是人为的,那可真是要遭天谴的滔天罪行。
可是他们也不会替方景城辩解,那些听闻了真相的官员们,个个都恨不得方景城赶紧死掉才好,他们便能高枕无忧,安心地混着日子贪着钱财,不会有人天天拿着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tqR1
哭天抢地的家眷们怒骂着方景城魔鬼,禽兽,愧而为人,惊恐慌张的百姓不敢接近方景城,听说那是位暴虐之人,为了一个女人要杀尽朝中官员,手刃兄弟!
方景城这京中恶鬼的骂名,更胜以往,哪怕,他做过那么多的事,给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是为了百姓,为了丰国。哪怕,他们口口声声骂的那个是祸水的女人,付出了生命,救活了一城子民。
无人知道,真相永不会揭晓。
方景城自这些骂声中稳步走过,神色半分不改,他听多了这种话,几时放在心上过?
真正愧而为人的,是那些连国家也要出卖,百姓也要荼毒的为非作歹之徒!若没有他们的禽兽行径,山城百姓怎么会死?傅问渔怎会死?
“少主?”杜畏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马车,想着少主要不要去马车避一避,这街上的人骂得太难听。
一把烂菜叶打到方景城脸上,以他的武功可以轻易避开,却任由他们作贱,方景城只是想看一看,这些人的心,到底会愚昧成什么样子。
“我丰国百姓,真是无药可医了。”方景城漠然一笑,守护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杜畏便觉难过,拿掉他身上的烂菜叶,低头道:“少主,何不归隐?”
“你以为皇帝,会放过我吗?”方景城神色怪异,终于,变成了跟他一样的人,真恶心,真恶心这样的自己。
那日望京城的天都带着血色,胡膏胸口缠着厚纱,站在远处望着背影孤寂的方景城,心想着这世间,当真没有公道可言。
“小胡大人,你身子刚好一些,回去休息吧。”妩娘搀着胡膏说道。
“那日为何是你来救我?”胡膏问她。
“我武功一般,正好做出救你未成的样子,换个人反而会拿不好力道,少主想事情总是周全的。”妩娘媚眼如丝,轻声笑道。
“少主他……唉。”胡膏叹了口气,那日方景城跟他说完报仇两个字之后,就已经让胡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料来也是,若方景悟真的要再动手脚,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手握解药的胡膏。
甚至从一开始,从皇帝问解药在哪里,方景城让胡膏说,解药他记在心里的那一刻开始,方景城就在着手准备了。
苍天可鉴,真正能救人的,不过是傅问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