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王爷你说过你极爱这无霜花,如今花开了,这花可好看?”
方景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那无霜花久久不能回神,眼神越见柔和。
“城王爷,你怎么了?”傅问渔疑声问道。
他还是没有答话,走到无霜花跟前,手指怜惜地抚过花瓣,养活这花不容易,要耗费诸多心血,当年养过许多,却怎么也养不活,今日这花,终是开了。
最后他闭眼,盖住满目的挣扎和无奈,再睁眼时,又是那般凛然的味道,转过身拉起傅问渔的手,细细揉了揉她手心:“好看,但今日不看花,你陪我走走吧。”
傅问渔心中满腹疑惑,却什么也没有问。明明是他要的花,怎么这会开了花心情却不大好,想来是有什么秘密,但傅问渔向来不爱打听秘密,听多了秘密总是容易烦心,便由着他拉起自己走出了刚刚回到的城王府。
京里的贵人们总是有闲又有钱,翻着花样地闹出些新鲜事逗得自己开心,张灯结彩算什么,流光溢彩也是看厌了,要闹出些别样的事儿来才能提起兴致,比如他们三月的时候吟起了诗:烟花三月,美人出街。
真正有涵养的美人儿们都是家中闺秀,家里的大人巴不得金屋藏娇怕个冒失的公子唐突了佳人,于是只好搬出京中红粉楼里的美人来闹腾,热热闹闹地选起了花魁来。
又赶着下个月京中就有贵人到访,这选花魁的事就闹得越发欢快了,说不定那些来访的使节里有那么一两个是喜欢佳人的呢?
于是沿街皆是人流,涌着往京中最高的楼台奔去,都要看一看最美的美人儿是谁。
方景城也拉着傅问渔凑热闹,人流太拥挤,他伸出手来很是自然地将傅问渔护在胸前,欺着他力气大,地位高,倒真给傅问渔撑出一方尚算宽敝的地方。
选美人儿这事儿大多是无趣,看一看美人儿们的歌舞才艺,赏一赏美人儿的花容月貌,再由有钱的老爷们投个票,挑出最漂亮的来。
傅问渔认真看了一会儿这选花魁,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些人还没有傅念春一半的妖娆好看。”
这是实话,要论风情与妩媚,不说世上,至少这京中没有人能跟傅念春一较高下,她自带媚骨,眼波一转,就能勾了人魂去!
方景城低头看她:“依我说,她们还比不得你万分之一好看。”傅问渔从来都是好看的,只是她从来不上心罢了。
傅问渔才不理他孟浪之语,只是踮着脚尖抬头看着,方景城见她伸着脖子辛苦,手臂抱着她一抬,干脆把她放到自己肩上坐着,惊得傅问渔低呼一声:“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别动,你想看就好好看。”方景城仗着力气大,稳稳当当地扶着傅问渔,还拍了她大腿一下,让她别乱动。
这景致可别致了,人们就这么看着,那城王爷真是要把傅家五小姐要宠上天去,这是怎么闹的?您再喜欢也不能让一个女人骑在脖子上啊,您还要不要京中恶鬼的名声了,您还想不想一瞪眼就吓死人了?
傅问渔胸口扑通扑通跳,一张老脸羞得发烧,深埋着头,踢着小腿低声骂道:“方景城你快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方景城手掌大,一把握住她两只秀脚,瞪了她一眼:“啧,别闹!”
这像什么样子!
这太不像样子了!
众人纷纷侧目,见过父亲这样扛孩子的,没见王爷这样扛女子的,更何况还是城王爷?这简直比什么花魁好看太多了,你看那平日里稳重内敛的城王爷,他一脸若无其事乐在其中的样子,简直是跟撞了邪一样。傅家五女果真是个妖妇,把堂堂城王爷都迷成这么不着道了!
花璇低了低头,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总不是自己的,连吃醋都是不应该的。
但毕苟看得是极舒心的,啧啧,您看啊,咱少主跟小姐多好啊。
只是她还没得及感概一二,却见傅问渔直勾勾从方景城身上一头栽了下来!
“傅问渔!”方景城连忙接住她,怀里的她脸色发白,双眼紧闭,眉毛也紧紧皱在了一起,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看着那里似乎疼得难以忍受一般。
她晕倒得毫无征兆,连这痛苦也来得莫名其妙,但方景城却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脸上的冷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凝起,将傅问渔交给毕苟和花璇,他自己脚尖一点,猛往一个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