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是傻的,”寒紫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奇特的,不解道,“不过他的确奸诈狡猾,虽然派了人给我,但乌合之众居多,目的怕是想让我打头阵。当时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夜里急匆匆的布线,可是只来得及布好城东、城北那两块警示石,天就亮了。可没想到今早传出的消息,城西叫花子庙里,佛祖坐下还埋着一块,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小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有人在暗中帮我们似的。”
前两块警示语虽然厉害,可是若无最后那块佛祖坐下石,“牝鸡司晨,国将不保”八个大字,绝不会引起京城这样大的恐慌,也不会让旬后如坐针毡。这叫什么?连佛祖都看不下去,降下警示之语,防止旬国被颠覆在女子之手,恐怕任何一个旬人都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旬后当时那般严肃紧张的原因!
可是,会是谁帮她们的呢?赫连啸?不会,若是他真有心帮助,就不会派一群乌合之众做帮手。扶苏?也不会,他早就表明他会置身事外,没可能伸出援手。可是,还会有谁呢?
不光寒紫,就连余辛夷也想不通。
一个荒诞的可能冒进脑中,余辛夷短暂的心悸后,眼中的火又自嘲的熄灭。别傻了,还期盼景夙言活着,替她出头么?白日做梦。
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奢望排除在外,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那冰冷无情的清明。余辛夷启唇道:“不管是谁,既然他有了动作,将来总会挖出来。现在我们且看着吧,这大旬王朝即将掀起怎样大的风浪!”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季樊青!那个人,她从始至终都感觉到排斥与反感,尤其是他的表情与眼神,尤其让她厌恶。并且那感觉越来越像某个不该存活在这世上的人!
她甚至隐隐怀疑,这件事一开始是否就是出自他的手!
若她猜错了,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季樊青根本没必要对她处处话外有话,不阴不阳。但若是她猜对了,那么接下来——
余辛夷冰面一样的眸子里,逐渐裂开一道道冰纹,并且越裂越深,越裂越大……
事情果然不出余辛夷所料,或者说比她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好。四块警示碑的事情迅速传遍整个阳逻城,就连附近几个城郭百姓都已经从各种行脚商人,各种小儿歌谣,叫花子不成调的小曲里得知,旬后是祸国妖后的事情。哪怕旬后召集所有亲信立刻去堵都没堵得住。赫连啸率领皇族二十八宗郡王、公主、侯爵全都进宫问罪,将往日不可一世的旬后逼入墙角,朝中、宫内人人自危,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小命不保。
大皇子原本定好的太子典礼也因为此事,不得不耽搁下来。赫连啸乘胜追击,接连借口斩杀了几名大皇子党的亲信大臣,金烈与赫连啸当朝争吵,拔剑相向。赫连啸借着灭叛臣的借口,一剑割断了金烈的头颅,旬后气得当场吐血。
一场大范围的动乱,终于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