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打听消息不过是举手之劳,丽娘没放在心上,她担忧的是莫颜的安全。
“王爷加派人手,让我最近留在颍川。”
莫颜出门没带小包子,丽娘听说她生了双胞胎,特地备下一份重礼。
据丽娘所言,她离京时,京都学子们闹的正欢,百姓们对皇上的做法非常不满,集合起来到宫门口长跪不起。
万俟御风以武力镇压,派出御林军,早晚在城内巡逻,禁止民间发声。
好在,莫中臣和吕氏暂时安全,吕氏的娘家出面,到京都周旋。
“爹娘那,没吃苦头就好。”
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早在爹爹莫中臣的意料之中,莫颜离京之前,曾和爹娘深聊一次。
伴君如伴虎,老虎说不定什么就会吃人。
万俟御风失去神仙粉,性格暴虐,短短一个月,抄了几户官员的府邸,男的斩首,女子为奴为娼。
受不得侮辱的贞洁烈女,早已经投缳自尽。
这世道越来越乱,大越内忧外患,也难怪万俟玉翎打破之前的计划,提前回京。
只要想到路上的凶险,莫颜就吃不下睡不着,她何尝不明白,他以身犯险是为转移注意力?
一直回到小院,见到两个包子平安无事,莫颜紧绷着弦才舒展开。
无论如何,要保证两个小的安全。
喂奶后,莫颜轻轻地摇晃坐在小床里的宝贝和宝宝。
这个摇床,是三叔帮着做的。
有一个结实的木架,床上套着绳索,绑在木架上,两个小包子坐在床内,莫颜轻轻地推着小床,床身左右摇摆。
“呀呀!”
宝贝拉着宝宝,很新奇地四下打量。
满月后,兄弟俩的五官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像万俟玉翎。
除下生开始比较爱哭之外,兄弟俩基本上不哭了,而且特别喜欢新奇的东西。
摇床的幅度不大,兄弟二人噘嘴,冲莫颜不住地打手势。
“宝贝,宝宝,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长大了,就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她日夜跟着操心。
想到在远方的万俟玉翎,他一定也在担忧她和双胞胎吧?
一年之约,还有十一个月,日子,是一天天的挨过去的。
包子比一个月以前长胖了,更加壮实,清醒的时间多,也变得能吃。
莫颜摊开纸张,记录年月日和小包子的动态。
她要以日记的形式展现出来,到时候给万俟玉翎看,弥补他不能在包子们身边的遗憾。
颍川的村里,水土好,村民们淳朴,并不好嚼舌根,也无人上门打扰,众人对明显对丫鬟胖丫更有兴趣。
赵红袖的千年人参没消息,她就派人送回去百年人参,人留在颍川,赁住了一个小院子等待。
有时候,两个人相约喝茶,天南地北的闲聊。
赵红袖比以前更有主见,对那门亲事抗拒,说到底,对方是庶长子,却是官家,她一个商户女,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没多久,西南传来消息,与赵红袖定亲的庶长子,在花楼里胡闹,吃了赤脚大夫配置的壮阳丹,和妓女厮混的时候猝死。
赵红袖还不等出嫁,就成了望门寡。
不过对方不同,早已经有无数子女,那户官家收了赵家不少银子,亲事作罢。
莫颜借此机会,给大舅娘写了一封长信,信中说了赵红袖一事,如此没规矩的人家,表姐吕蓉就算嫁给嫡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嫡庶不分,庶出的一个个反了天!
时间很快的到了农历七月。
莫颜在颍川,收到表姐吕蓉的来信。
吕蓉在信中,和莫颜分享她的甜蜜。
大舅娘在认真考虑过后,同意了季宝珠和吕蓉的亲事。
季宝珠的身份得以恢复,成了季家大少爷。
官商联姻并不稀奇,一般都是官家图商户人家的钱财,为自己的官位铺路。
吕家不差钱,大舅舅吕志顶着卖女儿的名声,最后松口同意。
写信的日期是六月底,他们七月初七,七夕节那一天成亲,那么按照现在的日子算,两个人已经成亲了。
祝神医得知后,跳脚骂了半天,这两个人没良心,也不知道托人带几坛子好酒,感谢他这个恩人。
若是没有他,季宝珠一辈子都是个元阳短小的废物,断子绝孙。
为此,祝神医浪费多少灵丹妙药,亲自到山里猎野鹿,酿了鹿血酒。
吕蓉和季宝珠不是没有感恩,而是把功劳记在莫颜身上。
两个人大婚那天,季老爷决定给边境的将士们募捐粮草和药材,以保证在秋收之前,士兵们的军需。
七月十五中元节,月色正好。
村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道。
这一天,人们思念离去的亲人,上坟,烧纸,表达对亲人故去的沉重悼念。
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烟雾,久久不曾散去,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变得模糊不清了。
晚风清凉,哄睡了两个小包子,莫颜开始整理衣物。
有些东西是她珍视的,随身携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几年,她几乎没有买过钗环首饰,首饰盒中的满满的珠宝,都是万俟玉翎所送,有些是他自己画图,请匠人精雕细琢地打造。
一个小箱子里,有各色的小物件,知道她喜好稀奇的东西,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搜罗。
有些,是成亲前在明州,楚州城留下的纪念。
原来,他们一起去过那么多那么多的地方。
他总是默默无闻,不喜多言,却能把她照顾得很好。
莫颜想,她过于依赖他,也是这个原因,所有的难题,都有他挡在前面,而不用她自己琢磨。
把玉簪放在手中摩挲,二人在一起的点滴回忆,如流水般涌进脑海中。
时间,每过一天,莫颜都在感恩,因为离二人的相见,更进一步。
为母则强,她比从前更勤奋,刻苦钻研医术,尤其是儿科,加上和师父祝神医学习武功。
“徒儿,想什么呢?”
祝神医在原地站里良久,仍旧没得到莫颜的一个眼神,他摇摇头,都说相思苦,他是过来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何况是二十年,人生最好的时光,在相思中虚度。
祝神医甚至想不起心爱人的面容,沉浸在为自己编织的情网中不能自拔。
原来,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如果没有上次的真心话游戏作为启迪,祝神医还是不能走出漩涡。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再回想往事,把目光更多的放在胖丫身上。
这丫头分外粗俗,他曾经坐在树上,看到胖丫去摘果子,只用衣摆擦擦,不洗就放入口中,还吃得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胖丫走后,祝神医学着她的样子吃果子。
发现果子并不好吃,青涩得发酸。
“师父。”
莫颜回过神,站起身,她的轻功是弱点,练习多年进展不快,她想,很可能是和身法有关系。
祝神医的身法诡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更适合她修习。
在死缠烂打,许诺诸多好处后,祝神医认命地教莫颜功夫。
他找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留下的理由。
“师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中元节,应当思念故去的亲人,而师父的心上人,也是这一天离去的吧。
关于身世和背景,祝神医很少对人提起。
“人死不能复生,难道要愁眉苦脸不成?”
祝神医想了很多个晚上,心爱之人是否同样爱他,可惜人死了,再也得不到答案。
二十年相思,应该到了他重生的时候。
“不是,徒儿的意思是,您老人家想过成亲吗?”
莫颜的话毫无恶意,却惹怒祝神医。
年龄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尤其是被别人称为老人家。
他摸了摸面具上的胡子,跳脚道,“什么老人家,师父正当壮年!年轻着呢!”
祝神医的外表看着像刚刚及冠的美男子,他也想不戴面具,到村里走一圈,企图引起村中妇女们的注意,以此来气气胖丫。
他真的这么做了。
但是,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沸腾,彻底地无视他。
村里人勤劳,更喜欢身强力壮的汉子,那些面白,看着俊美的书生装扮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看看就行了,谁嫁谁倒霉。
于是,祝神医不但没有得到关注,反倒引起鄙视。
这是什么年代?难道非要和胖丫一般的蛮牛才有市场吗?
“是,是,师父年轻,什么时候给徒儿找个师娘?”
莫颜眨眨眼,状似天真,不放过祝神医的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戴着面具,祝神医嘴角抽了抽,为何脑子里会出现胖丫的身影?
虽然她瘦下来,可是他想的还是她曾经五大三粗,一顿要吃好几个馒头的模样。
真是中邪了!
“莫非,师父已经心有所属?”
莫颜发现,调侃师父,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胖丫端着托盘,刚走到院中,只听到后半截对话。
祝神医若是心有所属,会不会是她?
胖丫屏住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靠在墙根边上月光照射不到的暗影里,默默听着八卦。
莫颜余光扫到胖丫,故意站到遮挡祝神医视线的地方。
此刻,祝神医分外纠结,他看上了胖丫?怎么会!
那送出去的花生首饰不能说明问题,他是个善良的人,不忍心看着徒儿的丫鬟带着几年不换的掉漆的木簪。
“看来是徒儿会错意,徒儿一直以为您对胖丫不同,是有那么点意思。”
莫颜故作轻松,笑眯眯地道,“师父,那徒儿就放心了。”
张权在把胖丫送到莫颜身边,曾经提过亲事问题,希望能胖丫找个好人家,对方不嫌弃胖丫的食量。
而胖丫,正努力攒银子,一心想找个小鲜肉当上门女婿。
祝神医要是不努力,还在纠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二十年后,祝神医已经六十,莫颜不希望师父那会还是守身如玉,又不是练童子功的。
早日娶师娘,完成人生大事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