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麒总说,肯定是我欠了他的,他长这么大,连他娘,他都没这么仔细认真的挂心过,偏偏今生遇上了一个我,说看到我第一眼,就忍不住的想对我好。
仿佛觉的,我该是他的,他有义务对我好一样。
而我又何尝不是,对容麒的爱,对容麒的恼,对容麒流入骨髓的情,仿佛一辈子都诉说不完,得分两辈子来说,才能说得清。
我爱他,爱的已经没了出息。
尽管知道这是梦。
可我还是凑上前去。
轻轻的吻住了容麒冰凉的唇。
容麒,若你我没有今生,愿来世,不要在相遇了,你已经为我受了太多的苦,我也为你背负了太多。
痛痛快快的爱这一辈子。
从此两不相欠吧!
一念至此,我终于还是落下了泪来。
好舍不得,却又好不忍心。
容麒原本呆愣的表情,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他茫然四顾,却什么都没有,他是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
我想肆无忌惮的吻着他。
可胸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一声冰凉的叹息。
“哎……”
谁在叹息?
是月牙玉?
这个,让我与容麒结缘的月牙玉。
这个来历神秘,经过俗世不断流转的美玉?
但此刻月牙玉却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竟在我的胸口,轻轻的浮动,并伴着左眼的再次抽痛,眼前一片朦胧的光芒。
我仿佛重新又置身到了一个新的环境。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我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车夫似乎受到家里的交代,赶的非常的仔细,生怕颠簸到马车里的人儿一样。
而坐在马车内的我。
起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我像是彻底的进入了这个人物,尽管心里明明知道。
我是苏苗儿。
可还是像被催眠了一样,一点点的融入了这个梦眼带给我的故事。
可是,我是谁?
“小姐,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小心翼翼的停了下来,车外有伺候的我的婢女,轻轻的挑开帘子,笑道:“小姐,快下车吧,晚了怕是就是看不到了。”
看不到什么?
我浑浑噩噩的想着,但似乎却胆怯了,不愿下车,只撩开马车窗户边的一个缝隙,悄悄的看了出去。
之间外面似乎很多人,不断热闹的讨论着什么。
原来,今天镇上有马会。
满清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感染的民间,也时常赶时髦,世家的公子哥们,经常会开一些马会来聚众热闹。
久而久之,来观看的人也多了。
不过,我今天来,似乎并不是单单为了看什么马会的,而是……
“咳咳咳……”
一阵剧烈难捱的咳嗽声传来,车外的丫鬟立刻急了,“小姐,你没事吧?今日原本老夫人不让出门的,您偏的要来,要是回去有个好歹,还不掀我一层皮……”
“咳咳,别说了,都是我这无用的身子……”
“咦,看,那不是颜家小姐的马车,听说这颜家小姐自小天缺,身子骨不行,活不过十六岁,却与那风水容家的公子,自小订了亲,怕是这亲事……”
“咳咳……”
又是一阵难捱的咳嗽,然后车外响起了一片马匹的奔驰呼喝声。
来了。
我要等的人。
远远的。
尽管只是透过车窗那窄窄的缝隙,仅仅只是在人群中,匆匆撇过他背影的一眼,我都觉的分外的开心。
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叫容麒。
而我是与他自小订了亲的未婚妻,我叫颜颜。
同时我也知道,我命苦,这半条命,也是爷爷逆着天帮我改来的,才有我今日的寿命,原想争得一天是一天。
可自懂事后,偶然间看到容麒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
说不上日夜思念,却也是常常挂在心上。
不知为何,我总觉的,我与他有过什么,但想不起来,也许如折子戏里说的一样,前世就与他相识过吧。
我是他的未婚妻。
但同时我也知道,他与我定亲,是因为我爷爷当年有恩于容家,容家作为补偿,才订下的姻亲。
可说白了,我生来天缺,命活不长的。
这婚约怕是也只是口头婚约而已,我注定与他有名无实,到死也是。
而他呢,怕是也不是真心情愿要娶我的吧。
每每想到这里,心就疼的厉害,终于,我还是没有挨过十六岁,在我即将嫁给他的前一年,病逝了。
可是好难过,我明白,在容麒的心里,我或许只是一个代表他未婚妻的名姓,一个远近闻名的病秧子。
可我却对他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弥留之际,我握着容家定亲时,送来的信物,月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