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们却不敢造次,说上一两句夸赞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便也够了,诰命夫人们也正冲着自家女儿使着眼色,让她们收敛一些,过犹不及。
待皇后让人给那几个说了团团圆圆好话的贵女一些不咸不淡的赏赐后,如吕翩然和吕婉盈俩人却是没有特意出这个风头,只是笑容得体地继续用眼神攻势表现着她们对团团圆圆发自内心的喜爱。
“说起来,怎么似乎人好像少了不少?”皇后忽然扫了眼贵女这一边的人数,微微皱了下眉头,如果她记得没错,今日入宫来的官家小姐一共有十二人吧?怎么这里只有七个人?另外五人呢?
吴琴等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起了点变化,注意到这一点的皇后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霜,后者也没让她失望,徐徐道:“团团圆圆之前不小心往她们身上撒了点茶水,她们怕衣衫不整冲撞了您,下去换衣裳去了。”
居然还有团团圆圆的功劳?皇后惊讶地低头看正一门心思吃着点心的两个小家伙,心里莞尔。
小小年纪还懂得帮着娘亲解决情敌,真是招人稀罕!
皇后并不认为是秦霜故意指使他们,先不说秦霜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利用自己的孩子,以团团圆圆的年纪,就算真想让他们做点什么复杂的,他们怕是也难以理解里面的弯弯绕绕。
皇后看看自己面前放着的果汁,再一想秦霜说得是他们撒了茶水,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
诰命夫人当中,几位女儿就在那被茶水泼到的行列的人在心中暗呼倒霉,看这情形,她们的女儿今日是别指望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了,本来两个意料之外的皇孙便吸引走了皇后大部分的注意力,其他人都没什么出风头的机会,她们倒好,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之后亭子里的人的对话就显得比较乏味了。
本来嘛,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面十好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闲话家常,因有皇后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八卦又不能聊,就只能赏赏花,说说谁家得了两盆少见的极品兰花,谁家的极品牡丹开了花诸如此类,在秦霜听来是在是乏善可陈,索然无味。
好在后面也说到了京城的一些知名酒楼又出了新菜色,还有说起近几个月来京城出现的那些新鲜玩意。
这两样倒还算是能引起秦霜一点兴趣的话题,前者嘛,是因她做的营生本身也是饮食类,而后者,同样是他们如意庄做的副业,话题是吕婉盈提起的,她口中的以前没见过的新鲜玩意正是当初她让司徒玉带到京城来在上流人士圈子里普及一下的孔明锁,九连环,跳棋,五子棋等玩物。
因大皇子妃下月也将临盆,又多了团团圆圆两个皇孙,皇后对这些之前没怎么在意过的玩具也留心着听了一下,还特意具体地问了几句,这也让吕婉盈得了鼓励,更加详细地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来,偶尔吕翩然,还有吴琴也会补充上几句,只是她们知道的也不太多,基本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拼凑在一起,差不多也能将当初秦霜给司徒玉的那些东西都说出来。
“你们说,有一种很方便的婴儿床和婴儿车?”皇后心思一动,“这些东西在京城可商铺售卖?”
吕婉盈面带着遗憾的笑容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两样东西据说都是司徒家的二公子不知从何得来的,一共也只有几套,都送给了他亲近之人,而那些人并不曾将此物公开拿出流传到京城。”
吕翩然接着说道:“听说是这些东西做工很是复杂,便是京城最好的工匠也没办法将它制作出来,只能勉强作出形似之物,仿制的婴儿床和婴儿车也颇受欢迎,只是据买过的人说,是远不如原件的。”
吕翩然的母亲赵氏此时也开口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还曾亲眼见过仿制的婴儿床,确实很是方便,只是很遗憾不知道原件究竟是什么人做出来的,若是能将它推广开来,相比京城许多人家的孩子也能得到更好的照料。”
其实吕家后宅的妾室也不是没有人买下这种仿制品,赵氏和柳氏也仔细留意过,主要也是吕家男子认为这些东西暗藏商机,如果能将原件的制作工艺弄到手,必然能给他们吕家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众诰命夫人们通过她们的‘夫人外交’,也能为家里拓展更多的人脉。
只可惜,至今为止,吕家也没能打听到司徒玉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他们以为能拥有这般超凡技艺的,必定是只有一些大城市的工匠才能具有的,所以调查方向也都着重放在了京城本土,以及莲城等地,压根没考虑过一些偏远府县的可能性。
婴儿床虽然很早前两仪县,乃至青远府流行起来,但婴儿车却是今年年后才流传出来,名声还没大到像如意庄一样传入京城,便是青远府有吕家一脉的人听说过这东西,也不会想到吕家会看上这种给小孩用的小玩意。
在众人谈论着婴儿床婴儿车是如何方便好用之时,皇后却注意到了原件是通过司徒玉带回京城来的,如果她记得没错,似乎,秦霜入宫时便是由司徒玉引荐?皇上也曾经提过,如意庄和司徒家的关系很好。
再考虑到如意庄总能弄出许多令人惊讶的东西来,那么司徒玉这些东西的来处,似乎也不难猜测?
皇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秦霜,后者看出她眼神的含义,也没让她失望地笑了笑。
她背包里放着好几款比给司徒玉的功能更多更舒适的婴儿床和婴儿车,团团圆圆不太喜欢做婴儿车,更喜欢用自己的双腿走动,所以婴儿车用的几率很少,但这不妨碍她总喜欢往背包里放如意庄弄出来的所有大小玩意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用处不就来了吗?皇后的打算她也大致猜得到,大皇子妃不久后就要生产,婴儿床若是真的很好用,正好给大皇子的孩子用,京城其他人家眼馋也只能用仿制品,但皇室有她在,却完全可以用原版,而且还是最新型!
皇后读懂秦霜的笑容后,神色同样愉快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被众人追捧的东西究竟有多么奇特。
二人的眼神交流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确定了能得到原件后,皇后对这个话题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很快的,众人又开始引出其他新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贵女们说来说去,其实最为关心的还是如何得到皇后,或者说是太子殿下的垂青,眼下秦霜已经捷足先登为太子孕育两个子嗣,而她们却连太子的一面都没能见到,吕翩然和吕婉盈倒是见过吕越让画师画的太子像,知道了太子的样貌,但没见过本人,感觉还是差了一点。
自从见过太子的画像后,她们对太子便更加倾心,只恨不得马上见到太子,用她们的美貌引起太子的注意,虏获太子的心。
诰命夫人们同样想制造自家女儿和太子的机会,话题便被她们不知不觉地引到了太子的病情上。
“我等都颇为挂心太子殿下的身体,只遗憾无法前去探望,不知殿下何时才能痊愈,完好如初地出现在大家眼前?”有一位诰命夫人语气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皇后看向秦霜,“这本宫也不好说,太子如今的身体由秦霜负责,你们若是好奇,应该直接问她。秦霜,你说呢?”
面对周围人虎视眈眈的视线,秦霜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凉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无意外,半个月便能将太子的身体彻底治愈,届时,太子自然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他们放心。”
“那就太好了!”在场所有人都露出欢喜之色,这回她们还真不是做戏,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先不考虑秦霜做太子的‘主治医生’能够近水楼台和太子朝夕相处有多不利于她们,只说太子没多久就能病愈现身,也是给了她们能够接近太子的机会,这总好过像以前一样好几年的时间都不得露面,还一直病重,让她们遗憾不能和一个病太子结秦晋之好吧。
吕家大房夫人赵氏更是趁机向皇后建议:“太子殿下久病多年,终于等到病愈的一天,怎么也该好生庆祝一番才是,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打算?”
“庆祝吗?”皇后一脸的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吃的差不多了,正揉着肚子的团团圆圆身上,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虽说天傲根本没病,但是失踪五年多大难不死平安归来确实值得庆祝一下,更何况他们皇室如今还添了两个活泼可爱的皇孙,又有了秦霜这般能干的儿媳妇,好事如此之多,确实值得庆祝一下。
她知道赵氏提出这种建议无非是想给吕家女儿制造见到太子的机会,但这也没什么,见就见了,她根本不认为天傲会对除了秦霜以外的女子有任何想法,秦霜也说过她绝不接受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这些贵女们的希望最终只能落空。
她们既然还想继续争取,就让她们尽管试试好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全当是逗乐子看热闹了。
宫里许久不曾好好热闹过一场,这次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皇后的目光在眼中已然开始露出跃跃欲试的贵女们身上一一扫过,说道:“若是要为庆祝太子病愈开宫宴,少不得还需要你们助兴表演一番,你们可愿意?”
贵女们欣喜若狂,面上却还要摆出矜持的笑容,一脸义不容辞地说:“我等也为太子殿下病愈感到高兴,自然是非常愿意为殿下准备一些歌舞庆贺的。”
“惟愿殿下能永远身体安康!”
“娘娘放心,我等必不会让您和太子殿下失望的。”
就连吕翩然和吕婉盈都很是委婉地表示她们会全力以赴,不会让皇后和太子失望,可见她们对这个不久后即将开设的庆祝宫宴有多期待,至少,这是她们几次跟随母亲进宫给皇后请安,第一次得到了确切地能够见到太子的机会,如何不叫她们激动。
她们已经在想着宫宴当天如何在太子殿下和众多朝臣面前一鸣惊人,独领风骚,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了!
“既然你等都有如此兴致,那本宫便和皇上提一提宫宴一事,若无意外,事情应该是能成的。”
太好了!众诰命夫人和贵女们都难以掩饰地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估计在她们心里,这已经不是什么庆祝宫宴,而是皇后娘娘变相给她们和太子准备的相亲宴了。
在座的贵女这一边也只有秦霜一个兴趣却却,没有半点想出风头的意思,也没说到时候也会准备一个节目给众人表演。
听见这些官家小姐说会准备一些歌舞时更是觉得说不出得好笑,皇宫办宫宴难道还愁没有人表演歌舞?她们不是出身名门的贵女吗?怎的这会儿倒表现得跟舞姬似的,深怕落人后头一般争先恐后?
难道她们就没发现这种行为其实根本就是变相地自降身价?
还是,只要她们表演的对象是太子,她们就只会觉得这是一种殊荣,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也不想想,宫宴之时肯定要宴请百官,到时候其他朝臣们也会看到她们骚首弄姿——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们一定会骚首弄姿,好容易有在太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她们能表现一些中规中距的东西?不跳脱衣舞就算是顾及着贵女颜面了。
她们自觉只是为了太子殿下准备节目,可实则,不论她们准备任何节目,最后也是给所有文武百官们助兴,和寻常歌姬又有何分别?
吕翩然向皇后表明决心后,也发现了秦霜的沉默,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唇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装似不经意地对秦霜笑了笑,道:“以秦姑娘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想必到时候一定也会准备一个别出心裁的表演,惊艳全场吧?不知道可否冒昧地问一句,秦姑娘心中可有和主意?翩然也好避免和秦姑娘的节目撞上,徒惹人笑话。”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错处,可只要是有心人稍微一琢磨,便能察觉到其中饱含的陷阱和暗含的讽刺。
以秦霜这个民间女子的身份,她能表演什么?恐怕不论表演什么都比不过在场任何一个贵女吧?到时候真正惹人笑话的会是谁,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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