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并不是说太子有性命之危,只要能醒过来,日后只要别再出意外,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可留着这么个隐患,到底是让人心中存着担忧。
“皇后娘娘放心,虽然确实是发生了点意料之外的意外,但索性,那些瘀血也没更严重,只能说,算是错有错着吧,如今已经不需要再调养两三年,我便可以通过针灸和药物双重治疗,在半月内保证瘀血全部散去,当然,他忘记的五年多来的记忆也会重新记起来,以后也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一次两次的就够让她窝火了,若是再让阿辰受一次伤,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太好了!”皇后娘娘可没心思想秦霜怎么会有比太医正还要高明的医术,只要能把她的皇儿的身体治好,管她的一身医术是是从何处,又怎么能在不到二十的年岁就能比过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太医正?
皇上倒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了解过如意庄人的背景后最为想不通的地方,当时他还不确定庄内医术高明的具体是谁,有几个人,但不管是谁,他都想不到他们能从谁手中学到那些医术,比如,能为赵达延续几年生命的治疗方法,他曾经问过许太医,许太医也表示,便是他也没有那种能耐。
可见如意庄的医术来源确实非常神秘,并且其效果也令人震惊。
“秦霜,你为太子救治时,可介意太医院的人在一旁观摩?”皇上思索片刻后,如此说道,未免秦霜多想,还特意又加了一句:“朕并不是不相信你。”
“我明白。”秦霜很容易就想到了皇上的心思,很随和地说道:“人太多了可能会影响到我,若是只有二三人,并无所谓,要是对我的治疗过程哪里有疑惑,等治疗结束以后,也可以随时问我。”
虽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用这种仿佛先生对学生说‘有问题尽管问我’的语气颇有些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可皇上和许太医却都不觉得奇怪。
这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能力,并且足够出众,便是年纪小了又如何?须知,这世上有句话叫做,达者为先。
许太医自己也一副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模样,好容易逮到他说话的机会,忙追问道:“那您手中的那些药丸,可否匀老夫几粒,让老夫做些研究?”
“有一些功效比较特殊的药丸我并不希望看到它们被滥用所以不方便拿出来,但其他的倒是能拿出来一些,其中所用药材比例若有不懂,我也可以列个单子出来。”
“只有一部分也可以!”许太医连连点头,之前太子身上那些药丸太子殿下一粒都舍不得给他,如今面前的可能就是作出那些药丸的当事人,人家连药材比例单子都愿意拿出来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她说不方便拿出来的那些,许太医也表示可以理解。
皇上同样明白秦霜的顾虑,就连他,之前听到秦霜说可以让人失忆,还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时都觉得这些药物的存在非同小可,而今见秦霜如此有分寸,还知道不能随便拿出来,对她的为人便更为欣赏了。
该说,太子果然很有眼光吗?居然失忆之时也能找到如此能干的妻子!看看朝中官员们家里的女儿或孙女,又哪一个能力能比得过秦霜的?
别说是让她们谁想办法让太子醒过来,甚至将他颅内的瘀血解决了,一说太子又病倒,所有人都跟哑巴了一样再不露脸,哼,当他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吗?
就这种太子稍微出点事就要退缩的姿态,还妄想做他们皇室的儿媳妇,简直痴心妄想!
皇上目前这种想法,也可以说,完全是因为有秦霜珠玉在前,再去看那些空有美貌,却没什么真正能拍得上用场的能力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有所欠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何用?能治病救人,还是能像秦霜这般提供能让整个玄天国的民生都提高一个高度的肥料?
便是秦霜和太子不是夫妻关系,就之前他了解到的如意庄的行事作风,他也预料过,日后的如意庄必将扬名全国,甚至连其他国家也会知道他们的名字,若想将如意庄牢牢和玄天国绑在一起,他还需要好生拉拢他们才可。
但现在嘛,这不就是他儿媳妇吗!都是自家人,还怕她不向着玄天国吗?
太子没昏迷之前,朝堂上就总有人提到选太子妃的事情,他也多少能看得出太子在这方面的意兴阑珊,当时只当他是还没能适应自己已经离宫五年多,周围的人都有了很大变化,如今看来,说是他潜意识里仍然记得自己已经有妻子,不愿意再另娶,或许更说得通。
太子妃一事,他和皇后也不是没商量过,只是他们的意思都是遵从太子本人的意愿,反正太子才刚回宫,也不急在这一时,再者,五年多来毫无动静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头,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心思也让他很是不喜,暂时也没有特别看中的哪家小姐。
比较之下,在不知道太子身份之时便已经和他在一起的秦霜,怎么看都是个非常不错的人选,若是她只是寻常村妇,没什么见识,又目不识丁,或许他们会考虑之让她做个侧妃,另外再给太子纳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太子妃,团团圆圆也都挂在太子妃的名下让太子妃抚养,但既然秦霜是如意庄的主人,又如此能干,这种想法就可以直接扔到一边去了。
秦霜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也没怎么在乎,说了几句阿辰的身体相关情况后便离开准备做药粥,许太医想了想,觉得药粥的做法方面也有可以学习的地方,也和秦霜一通告退,跟了上去。
皇上皇后得知太子平安,也各自该去休息的休息,批奏折的去批奏折。
太子东宫只留下回来的安福和其他宫女太监们守着。
太子东宫的小厨房说是小厨房,其实一点都不小,内里所有用具应有尽有,食材也都是最新鲜的,秦霜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缺的食材,便直接撸起衣袖将手洗干净,让许太医站到一边去别碍事,然后动作熟练地开始挑菜挑肉。
小厨房的宫女太监主要就是负责洗菜和处理鸡,真正动手做粥的都是秦霜。
原本小厨房的厨子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抢了他的位置是颇有些不快的,可听说和她一块儿来的人是太医院的太医正,而这位太医正对秦霜都是副颇为客气的模样,后来秦霜切菜切肉的动作也极为熟练,甚至还拿出了不少药材来,这才压下那些不满,反而好奇地偷偷观望。
秦霜在将米倒入陶锅装上水后,便开始给许太医讲解接下来放药材的过程,许太医也不是完全不懂做药膳,只是到底不如秦霜做的精细,而且秦霜懂得的药膳方子比起许太医已知的要多得多,不少药材之间的融合,如何才能不让它们损失药性,相辅相成发挥最大作用等等,也让许太医眼前为之一亮,恨不得拿本子将过程一一记录下来,回头他自己也试着做做看。
药粥需要熬上一个多时辰近两个时辰才能让药材里的药性完全溶入粥里,这期间秦霜便又开始给皇上皇后做补身体的药膳夜宵。
秦霜准备给他们做的是鸡肉粥,直接往处理好的鸡肚子里塞米,塞各种调味料和几种药材,闷上个把钟头再起锅,如此一来,粥里便会有浓郁的鸡肉香味,鸡肉中的营养成分,还有鸡肚子里的药材的药性也都被粥吸收,吃一碗下去保证让人浑身就一个感觉——舒坦!
这鸡粥虽然听上去做法简单,却很是考验厨师的手艺,火候的掌握,鸡肉是否鲜美也是能够影响口感的重要因素。
等待鸡粥做好的空挡,秦霜又开始揉面,用自己携带的用庄里果园内水果做成的果酱,准备做几种精致的小点心,对了,还有张家的爽口小咸菜,配着鸡粥一起吃,味道也是一级棒!
小厨房的人还有许太医就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秦霜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小罐果酱,一会儿又掏出几个更小一点的装咸菜的罐子,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她之前究竟装在哪里,怎么他们完全没看出来她怀里装了这么多东西?
还有,她入宫前应该被检查过不允许携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这些东西是如何带进来的?还有,谁进宫的时候无缘无故会带着咸菜,果酱?
秦霜通过这么几个她自己浑不在意的举动,成功地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一个深刻印象,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子东宫的人一提到他们的太子妃,总会第一时间想到‘吃’上!
如果不是非常好(四声)吃,谁会在进宫给太子治病都不忘了在身上携带吃食?
等到粥做好后,秦霜用三个小碟将三种小菜装盘,另附上两盘精美点心,每一盘内也只有五块小点心,分量着实很少,粥也只装了一小盅,分量都不多,皇上皇后的配置基本相同,只在粥的数目上稍微有点区别。
小厨房的人见她装盘,确定只有这么几样东西后,都表示这点吃食拿去给皇上皇后当夜宵未免显得简陋,连许太医都如此认为。
但秦霜却不以为意。
做得多了人家也未必都吃得下,吃多了晚上还容易积食,吃剩了更是浪费,这些分量刚刚好,什么简陋不简陋的,味道好,对身体好,什么都恰到好处才是最合适的。
秦霜也不和他们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将粥趁热送去给皇上皇后。为了防止中间出什么差错,还特别提醒过期间别过其他人的手,要是她第一次给皇上皇后做点食物就出了什么问题,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之后秦霜算着时间又准备给自家两个儿子做点宵夜,等他们睡一觉以后肯定得醒,到时候肯定要饿,少不得还得吃点东西。
儿子的东西就更好做了,奶,背包里就有现成的,没必要在这里拿出来,只再做点土豆泥就成了。
临近亥时,阿辰那一份的药粥也做好,由秦霜亲自端到太子寝宫去,许太医想亲眼看着太子醒过来,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皇上皇后虽然离开,可这边要是有什么动静,也会有人第一时间去通知他们。
许太医先给还在昏迷的阿辰号了下脉,从脉搏上确实感觉出应该快醒了,顿时喜出望外,对秦霜的医术也更加佩服不已。
秦霜把粥放下后,也走过去掀了掀阿辰的眼皮,号脉,再张开他的嘴看一看,确定最初一刻钟的时间人就会醒,到时候药粥也能正好晾到可以吃的温度,时间掐得刚刚好。
秦霜对站在不远处的安福太监说道:“找个人去禀报皇上皇后,一刻钟后他就会醒过来,若是他们想,过后可以来看看。”
安福一脸喜色道:“是,奴才这就让人去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
秦霜动了动肩膀,又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团团圆圆谁在哪儿?你带我过去。对了,小厨房做好的土豆泥等会儿也让人送过去。”
安福和许太医都有些愣了,安福一脸呐呐,小心地注意着秦霜的神色,问道:“您,不在这里守着殿下吗?”殿下昏迷了好几天好容易要醒了,又是她亲自救治的,她难道就不希望殿下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吗?
秦霜扫了他一眼,凉凉道:“这里不是有很多人守着吗?”
安福:“……”那能一样吗!您不是殿下的妻子吗!虽然目前还不确定能否成为太子妃,可关系摆在那里,哪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比得了的!以殿下这些日子来对她的关注也可以看出,殿下对她确实是有意的。
如果殿下睁开眼就能看见这位他们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的人,也一定会很高兴!
“这里并不缺人守着,我能做的也都做完了,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团团圆圆要是醒了没见到我怕是要闹,还麻烦给我带路,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守着他,随便叫个人帮我带路也无所谓。”
“这……”安福迟疑了一下,对秦霜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风很是茫然不解,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还是由奴才给您带路吧,您这边请。”
秦霜对许太医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动作非常干脆地离开了太子寝宫,留下许太医和其他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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