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雨水浸透了,浑身冷冰冰的,她想自己也应该跑,可是她又有点犹豫,或许她真的有机会呢?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老头正定定地看着她,那眼光阴森森的有些可怖,看得她头皮发麻。
“爹,我,我哥怎么还没来?”
老头叹口气:“你哥出事儿了,唉!”
“那……那我去看看他。”
“回来!”桃子刚要开门,一只大手一把按在门上,把她罩在人和门中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向桃子的鼻子。
老头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硬生生把她拖进屋里,他絮絮叨叨地说:“这么大的雨,冻坏了怎么办。”拿着一块破布边帮桃子擦脸边说,“你看你,真是不听话,不听话。”
这原本很慈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偏偏就带了些阴森的寒气,桃子忍不住直哆嗦。
“我的二丫怎么打冷颤,你是不是冷?二丫,你是不是冷?”老头继续絮叨,“爹知道你冷,不怕,血流干了就不冷了,二丫不怕!”他的眼里含了泪,把桃子抱在怀里,“我的二丫,才那么小,爹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啊!”他低声地哭,呜呜噎噎,就像一只断了尾巴的老狗。
桃子看着他,有点可怜,又很害怕,但她还是摸摸老头的头说:“爹,我回来啦。”
老头猛地抬起头,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猛地把她狠狠扔出去:“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他像丢了崽的狼,转了两圈,从墙上摘下一把镰刀,向桃子逼来。
桃子吓坏了,可她知道自己绝不是这老头的对手,“爹!是我!我是二丫!你怎么不认得我啦?”
“你胡说,二丫死了!就死在我怀里!”
“我没死啊,爹!你,你记错了,你以为我死了就把我埋了,可是我还没死,一个好心人他把我救了!”
“你胡说,我凭什么相信你?”老头斜着眼睛,依旧一步一步向桃子逼近。
“你,你,我看你是老糊涂啦!你是我爹!这还用证明吗!”桃子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怎么样,先和他周旋下去。
老头果然愣了愣,说道:“你叫我老糊涂?你果然是二丫?”
“这,”这谁能想到,真是天不亡我,桃子想,但她脸上却故意露出愤怒的神色,“这还用说嘛你这老糊涂!你连闺女都不认得啦!”
老头愈发露出惊异的神色,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上下打量她,直盯得桃子浑身发毛。可她不敢动,生怕一不留神就惊动了他,只有心里求菩萨告奶奶,望她师父父快些来。
且说容易和梁景潇送下念红回衙门去,还没进门就听说停尸房失火,周良把自己锁在里头,还留下一封认罪书,说自己就是那坊间恶鬼,因作恶多端无颜苟活了。好在火刚起来不多时就下雨了,周良既没有死成,也没造成什么大祸。
而那封认罪书,却引起了容易的注意,这周良分明就是个背黑锅的,他一个病歪歪的光棍,一家老小又死的死亡得亡,他做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代人受过,说到底,除了他那个疯爹,还有谁值得他这样。也不管他有没有受伤,容易当机立断把他带来又审,审到天黑周良终于熬不住了,哭着代他爹认了罪。
容易也不管他哭得何其悲凉,立刻着人去拿人,刚走到门口就见苏妞妞冒着雨奔过来,一头栽在梁景潇身上,又哭又喊,听了好久才听明白她说的是“桃子让扒人皮的老怪物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