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你吃穿的是锦衣玉食,哪能体会到百姓们的疾苦?打持久战,你说得轻松,但是帮你完成这四个字的是顶着风雪而驻守在边关的将士们,而你却还在宫里与皇后娘娘因为纳妃之事争执不休。你扪心自问,你作为一个皇帝,尽到了对天下臣民的责任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让他动容了,此刻的他端着杯,就连茶洒了出来都没发觉,良久才浅浅开口道:“我为什么做皇帝,想必你是很清楚的。”
“不要再拿连城做借口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轻轻地将窗关上,冰冷的寒风已经无法灌入寝宫,“我不再劝你留时间给亓国喘息,只希望你能顾忌到昱国百姓的苦难,速战速决吧。”
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速战速决?”
“一向自负的连曦,难道不敢与亓国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吗?即使是你败了,那也是战死沙场,死得重于泰山。将来的史册上会记载着你的丰功伟绩而不是枉顾天下臣民的安危一味拖延战事而取得胜利。况且,这次你未必会输!”
“到头来,你为的还是纳兰祈佑啊。”
“连曦,你总是喜欢扭曲我的本意。这个世上除了连城,你是否谁也不信任?这样会活得很累……就像数年前的祈佑,也像数年前的我。”
语罢,忽闻一声清脆的声音由寝宫外传来,声声荡漾整个寝宫,“二叔,二叔……下雪了……”
连曦只是闻其声,脸上便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直到一个女娃啪嗒啪嗒地在嬷嬷的牵引之下跑进寝宫,扑进了连曦的怀中。连曦将她抱了个满怀,“初雪怎么来了?”
“二叔,下雪了,你要陪我去玩儿。”她如八爪章鱼般粘在连曦身上,笑得异常开心。尤其是她两靥之下那两个深深的酒窝,随着她说话时的笑容而深浅凹凸起伏,现在的她都如此可人,想必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连曦厚实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门,眼中含着宠溺,“让母妃陪你去好吗?”连曦将目光转向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我。
“母妃?”
“母妃?”
我与初雪异口同声,声音配合在一起却是如此和谐。
“是呀,她是你父皇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妃。”连曦划了划她粉嫩的颊,声音很轻柔,这样的连曦我还是第一次见,简直就像个……慈父。
初雪炯炯有神的目光转到我脸上,水汪汪的大眼流连在我身上,似乎想将我看个仔细。片刻后,她带着稚嫩的声音轻道:“母妃……”
她是……连城的孩子?她在叫我母妃……
连曦将怀中的孩子交到我手中,我立刻接过,搂着她的时候双手有微微的颤抖,“初雪真乖。”我克制不住在她颊上印下一吻。
初雪“格格”地笑了起来,探起身子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母妃你真漂亮。”
连曦深深地凝望着我们两人,不再是冷漠,不再是阴狠,而是缕缕笑意。此刻的三人如此温馨,可谓其乐融融,如同一家三口。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三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永远不会是一家三口。
连曦说:“她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三年前在下冬日的第一场雪时出生,所以兰嫔为她取名初雪。”
这是兰嫔的孩子?原来我一离开昱国便已经是三年过去了,连城唯一的孩子此刻就在我的怀中。我想,我找到了可以补偿连城的方法了,初雪……
此后的日子初雪天天往昭阳宫跑,她的欢声笑语萦绕着原本凄凉冷寂的宫殿。她很依赖我,总是赖在我的怀抱里听我给她讲故事,唱童谣,一遍一遍地唤着“母妃”二字,仿佛怎么叫都叫不够。有初雪陪伴的这段日子真的很开心,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但是我却将她看得比亲生孩子还要重要。因为初雪常来的关系,连曦也经常来昭阳宫,他对初雪也很好,应该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吧,他将初雪也视如己出。
连曦说,初雪的母亲是兰嫔,她在产出孩子并亲自为她取了个名字后便悬梁自尽了。只因兰嫔是亓国派来的奸细,所以她便要死。提起兰嫔我又想到了连思,此刻的她还在大牢里吗?其实连思并不可恨,只是可悲,被亲哥哥利用,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被亲哥哥谋杀,而爱情却也得不到相同的回应。
我问过连曦为何舍得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去亓国,他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说,只有亲妹妹才能相信,却没想到最后连亲妹妹都背叛了他,曾让韩冥警告过她多次,却仍旧执迷不悟,为了惩罚她,所以杀了她的孩子。他还说,自己的妹妹都会背叛他,这个世上还有谁能信?
我想,如今的连曦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万里飞霜,白雪连天,大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将昭阳宫笼罩在银装素裹中,白茫茫一片。寒银冬染宫,红梅耐冷霜满天,清香数点裘朱扉。我搂着初雪站在宫前的回廊遥望纷纷扰扰的雪花绵绵不绝地落了满地,我与她的呼吸夹杂在一起如轻烟飘散。
她的手攀着我的脖子悄悄附在我耳边问:“母妃,您知道初雪的娘亲是谁吗?为什么我没有娘亲呢,每次问起二叔与嬷嬷,他们都不告诉我。”
听她稚嫩的声音刻意压低,生怕被人听见一般,我黯然地收拢了双臂,“初雪,我就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娘亲。”连曦不告诉初雪兰嫔的事是正确的,她还是个三岁不到的孩子,不该承受这些的。如果可以,我愿永远做她的娘亲,如果我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辰妃,你何时成了初雪的娘亲了?”风雪交加之下传来一个凛然的声音,湘云皇后在众位奴才的簇拥之下朝我款步而来,石青锻缀四团燮龙银鼠皮褂沾染了点点雪花,灵蛇髻嵌着耀眼的凤冠,在她的步伐之下铿锵作响。
我搂着初雪后退几步,深觉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像是来找碴儿的,而初雪又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好凶。”
“或许该称你为堂姐吧,想不到你还有命活着。”她的双手藏在洁白如雪的狐裘套中,停伫在雪中没有进廊。隔着片片鹅毛大雪我们相对而望,时间有那片刻的静止。
湘云虽然被金黄的大伞笼罩着,但是仍有雪花纷扬飘进,她的睫毛上沾染了几抹雪花,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显得她的眸子更加闪闪耀眼。配合她那张淡抹脂粉的脸蛋与樱桃小嘴,那样貌简直像是被人精心雕琢过一般。湘云确实是个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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