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将泥人放回原处淡淡地问:“你真的有把握?”
“没把握的事我从不会承诺。”
“好,我答应你!”
“四年,你愿意等吗?”他给了我一个不可能的承诺。四年!在亓国,就连一向自负的祈佑给我的承诺也只是八年,可是他却如此肯定地给我四年,比预期少了整整一半。
虽然不相信,却还是重重地点下头,我必须相信他。又走了几步,小腹一阵绞痛,痛到我已无力承受,他立刻横抱起我朝最近的一家药铺冲去,大夫为我把完脉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体质太过柔弱,开几方补药调养身子就好。他紧绷的神色终于放开,我也松下一口气。
因我的身子不适,一路上都是由他背着我回丞相府,在所有人惊愕、羡慕、妒忌的目光下将我背回听雨阁。
他轻柔地将我放在床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深、勾人魂魄的目光,我的心下又是一阵轻颤。
他为我拂去挡在眼前的零落的发丝叹口气:“馥雅,今生若有你陪伴,余愿足矣。”
我却是但笑不语。
右手抚过我的脸颊,同时低下头吻上我微启的朱唇,轻柔小心,生怕被我拒绝。我双手紧握成拳,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轻轻地揽上他的腰际,微微回应他的轻吻,他像是得到许可,由最初的谨慎变为霸道却也不失温柔。
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用力吸一口气,他乘机将炽热的舌头伸进口中缠绕辗转,吸吮。我的声音与唇舌交缠间化为一声低吟。在我即将窒息之际,他松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浓烈可见的欲望,沙哑地说:“早些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目送着他离开这间房,薄笑依旧,直到兰兰与幽草捧着丰盛的晚膳进来,脸上挂着暧昧十足的谑笑,我微红了双颊。我竟然忘记了一直形影不离跟着我的她们,方才她们一定都看见了吧?
几盘香气四射的菜摆在桌上,我食指轻点上一盘晶莹剔透如琉璃珠般颜色不一的盘中汤问:“这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三色鱼丸!”说罢,兰兰就拿起汤勺盛起一颗送入嘴里,这是丞相府的规矩,为免有人在主子的饭菜里下毒,所以必须由丫鬟先试菜。这丞相府的规矩与皇宫的规矩有异曲同工之处。
又是一指,一盘暗红油腻却不失精致的菜:“这个呢?”
“这个叫糖醋咕噜肉。”幽草也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似乎真的很美味。
我一阵点头,将所有的菜都指问一遍,她们也都一一回答,一一试尝。
“小姐你快吃吧,凉了味就散了!”兰兰提醒着我,又说,“这些可是主子特别吩咐做下来的,他说您身子太弱要好好补补。”她似乎有意要告诉我连城对我的好。
“第一次见主子对人这么上心。”幽草的眼底泛过羡慕与一闪而过的悲伤。与她相处一个多月,我看出她对连城的心意,又敬又爱,只可惜连城从未真正注意过她。
“这我都知道……”我的话才说一半,就见兰兰双眼一闭,无力地倒在地上,幽草一惊,想去扶起她,却也摇摇欲坠地倒在地上。
“可是我必须离开!”而我却喃喃地将未说完的话对着已经毫无意识的她们说道。
自昨夜我就计划好今日的逃跑,在街道上我故意装做腹痛难忍,连城果然毫不怀疑地将我带入药铺,在他与大夫取药之时,我偷偷藏下两味混合在一起可以使人昏迷的药。
待方才连城离去,我将其弄成粉末涂于指间,在问菜名之时借助细微的摩擦将粉末撒入所有盘内,只要解决了她们两个,要离开这丞相府就容易多了。
凭借着刚才连城吻我时从他腰间偷来的令牌,很容易地骗过听雨阁外的守卫,我离开这个关了我一个多月的鬼地方。我一路从容不迫地朝丞相府大门走去,虽然心里很紧张,但是我不能慌,若一失方寸就满盘皆输。
“姑娘,我们不能放您出去。”
当我以为能顺利地离开丞相府之时,竟然被守在府门外的管家给挡住去路,即使有连城的令牌都不行。我心灰意冷地将双眼一闭,连城,你真的留定我了吗?
“李叔,放她出去。”
诧异地睁开眼帘,不可思议地望着一脸高傲的丞相夫人——灵水依。
“夫人,丞相有交代……”他为难地皱起眉头。
“丞相就是怕她拿了令牌你们都不会放她,所以特别吩咐我来瞧瞧。”她握起我的手很从容地说着,可我感觉到她冰凉的手在微微颤抖,原来她也在故作坚强。
“待属下去问过丞相……”
灵水依冷凛地瞪了他一眼,他被骇得不敢再往下说。
“我是卞国的公主,丞相府的女主人,连我说的话都不信?”她的话说罢,管家的眼中却依旧存在着犹疑。
“有什么事,我一并承担!”直到她撂下这句话,管家才放我出来。
灵水依将我送出府,硬塞给我几十两银子当做路上的盘缠,她叫我不用谢她,她是为了她自己。她不愿自己丈夫的心永远被我牵动,不愿他的心始终被我占着。
她还说,她很讨厌我。
第 五 章
金戈啸铁马
出汴京城时,城门已经关上,我一亮出丞相的令牌,他们就立刻打开城门让我出城。这丞相的令牌还真管用,就像皇上的圣旨般让我一路上畅通无阻。
一路策马奔驰,也不敢稍作歇息,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丞相府的人追上来。离开汴京也有一个时辰了,兰兰与幽草应该已醒,她们会怪我吗?还有连城,当他知道我欺骗他逃跑了,会有多么愤怒与失望。我只能对其说抱歉,亓国有我的恩人,有我牵挂的人,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碧云天,山映斜阳天接水,翠柳成阴。
策马飞奔了一夜,我与马儿早已经累得疲惫不堪,酷热直逼我全身,实在受不了这燥人的天气,便在一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停下休息,卧靠在一棵参天大松下小憩。我暗暗告诫自己只要睡一小会儿就好,虽然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当我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