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半夏和阿诺离开后,无末轻手轻脚攀附到了一旁的大树上。在神庙旁有许多的古树,这些古树枝繁叶茂,同气连枝,将整个神庙笼罩在树荫之下。如今无末攀爬上去后,沿着树枝轻巧地往神庙上方移动。片刻功夫,他便距离那包围圈正中央近了许多,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动静了。
他观察了周围环境,发现自己藏僧处正好被枝叶挡住,下面虽说火把皆是,可是到底这火把照不到树影阴暗之处,是以自己将场上情景看得清楚,可是他们是看不到自己的。
只见火把包围圈正中央,族长举着鱼头拐杖巍然而立:“这位官大人,迎春是我们的族人,是我们望族的闺女儿,我们断然没有加害她的道理。如今她不见了踪影,我们望族所有的人也都在找了。可是这神庙,是望族祭奠祖宗的圣地,断然没有让外人进去搜查的道理。”
那官大人穿着官服,留着山羊胡,闻言看了眼旁边的一络腮胡子。那络腮胡子忙上前禀报:“大人,我是亲眼看到我们家夫人被他们抓进神庙的,只可惜我当时人单力薄来不及阻止!”
络腮胡子话音刚落,便见一白面俊俏男子上前痛哭流涕道:“大人,我家和我家娘子成亲之时,他们多有阻拦,还要将她逐出族去。如今这几年我家娘子是挂念老父才回去孝敬父亲,没想到他们还不放过我家娘子,竟然将她捆绑起来藏进神庙!请大人一定要为我和娘子还有我们那方才周岁的孩儿做主啊!”
无末远远望过去,只觉那络腮胡子眼熟,细一回想,想来那人竟是常驻在村外的药商了。而那个俊俏男子,应该是迎春的夫婿了?没想到这一次望族的麻烦,竟然是迎春夫家惹来的。
此时侍立在族长身旁的费忽然开口道:“你既说是我们捆绑了你们少夫人将她关入眯,那请问到底是谁捆绑了她?此人长成什么模样,又是何时何地用什么捆绑?”
络腮胡子听了这个冷笑:“我只看到是你们族人绑得,哪里认得出具体是谁,再者说了,你们有心包庇,我说了他们又会承认吗?”
那迎春的夫婿又上前对着官大人哭道:“大人,请一定要为我娘子做主啊!”
官大人伸手制止了迎春夫婿,冷声对着族长道:“这位族长,本官敬你年迈,还请你让开道路,本官要派人到这眯搜查。若是进去后搜不到,自然还你们清白!若是你们执意阻拦不放,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费闻言皱眉,正待说话,族长却伸手示意他退后,族长上前一步道:“这位大人,您可知您现在站在哪里吗?”
这官大人冷笑一声:“这里不是你们望族村吗?”说着他手指神庙:“这是你们供奉的神庙。”
族长手握鱼头拐杖,从容不迫地道:“官大人,您现在正站在上古山下的望族村,您可知道望族村已经在上古山一千三百年了。”
官大人皱眉不解:“那又如何?”。
族长伸手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缓缓地道:“上古山珍奇异宝无数,一千三百年来,有多少人想要闯入这里随意践踏,又有多少人想将我们驱逐离开这里?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依然站在这里吗?”
官大人此时眉头皱得更紧,他不禁细看向这老族长。
此时有上古山的风吹来,随风而来的是阵阵狼嗥之声,让人闻之不由得心颤,而在跳跃火把的映照下,老族长的胡须也随风飘扬,竟有世外仙人的容态。
这官大人禁不住沉声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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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末却无心听下面的对话,他正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上,此时他也已经来到那位官大人的斜上方。
他心中精准地计算着方位,手中握着刚刚半夏给他的小刀,眸子如狼一般盯着下方那个官大人。
无末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围攻成群的猎物时,总是要最先射向其中的领头者。
只要下面这个官大人胆敢有所行动,他此时就可以跳下去,单手将此人擒下。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到时候拿他的性命作要挟,自然可以退兵。
这时,那个官大人虽不知道上方拿到刀子只等着擒拿他的无末,心中却已经胆怯了,他开始后悔不敢收了那些金子前来望族找茬。
他听着呼啸的山风,那风中掺杂着狼嗥,嗥叫之声仿佛更近了,这让他的心不禁多跳了几下。
他禁不住再次问眼前那个留有长须穿戴古怪的老人:“到底,到底为什么?”
所有的望族人也在紧张地等着族长的话,他们如今站在神庙前,其实已经抱了任凭铁骑将自己踏为肉泥也要守护神庙的决心。可是如今族长的话却燃起了他们的希望。
难道其实望族还有什么可以抵御外族的法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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