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跟他走这么长一段路,他一直是一张脸,我甚至几度认为他是面瘫。
现在虽是浅浅的一笑,但也足以说明此人还是有情绪的。
他的笑维持的很短,相当于转瞬即逝,随后他微张唇齿。
“同学,你好重的。”
我被少年这一说给弄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茫然的望着他。
后者腾出一只手,中指向内弯曲,大指按于中指的指甲盖上,对准我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
少年用力很轻,我额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但脑中的思绪却犹如醍醐灌顶,刹那间豁然开朗。
再次将视焦聚集向少年时,他那略显黑色的皮肤以及容颜,仿佛一颗炸弹投入我的大脑,引起轩然大波。
他该不会是…;…;
“小倩!”
远处的呼唤声是那般熟悉,我赶忙掉头查看,当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坡顶时,我激动的边跳边挥手,“爸!我在这里。”
“快来这边,我找到小倩了。”父亲站在坡顶冲着另一边吆喝道,想必是在通知母亲他们。
回过头,我愣住了。
少年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地面被压弯了腰的小草。
我瞪大眼睛四处寻觅,平滑如镜的湖面,巍峨的高山,却不见少年的影子,他就像人间蒸发,一下子就没了。
我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困惑与震惊,因为父亲已经带领一众人来到我面前。
人群中率先冲出一个女性,是我的母亲。
她抱住我,嚎啕大哭,“小倩,你去哪儿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要是过去看见母亲哭泣,我也会随着流泪。但那天早上,我出奇的冷静,只是一个劲的安慰母亲,自己没事。
父亲焦急的神情在看到我安然无恙后,也缓和了下来,他一边谢过帮忙找人的村里人,一边搀扶起痛哭流涕的母亲,还一手拉着我往回走。
当时父亲紧紧握着我手的感觉,至今我还记得。
后来回到爷爷家里,我好好捯饬了一番,才对他们娓娓道来。
当然我不可能说被人绑架,然后又离奇的进入一座古墓。撇开信不信的问题,我怕他们为此担心。
于是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说昨天贪玩结果迷路了,手机恰巧没电,天又黑,不小心在湖边摔倒,然后就在那里度过一夜。
我尽力描述的绘声绘色,这样方能使他们相信。
果真,母亲听闻后,又是一阵大哭,直怪父亲没跟我一起去。父亲一声不吭,脸上写满了愧疚,爷爷则在一旁劝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我觉得对不起他们,但要是说出实情恐怕情况会更糟。我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休息去了。昨晚真是太累了,现在支撑我睁眼的完全是毅力。
一倒在床上,我直接蒙头大睡了一场。
等我醒来时已是黄昏,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便准备告别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收拾我换下的湿衣服时,那件外套神秘消失了,作为我善意谎言的唯一破绽,它的失踪,预示着我的谎言不再是谎言,也可能是事实。对于这种情况,何乐而不为,我索性也没有去寻找。
“记得常回来耍啊。”,爷爷一直伫立在屋外,目送着我们离开,当父母的,最痛苦的莫过于看着孩子们离去。
我从车窗伸出手,跟爷爷作别,直到再也看不清爷爷的身影,我收回手臂,整个人窝在座位上。
车子颠簸在山路上,一路无话。
回到家中,我和父母简单的唏嘘了几句,看得出他们昨晚为了找我也是累坏了,精神劲头都疲惫了不少。
跟父母晚安之后,我倒在床上,心里想的却是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诡异的事情,绑架,白蛇,黑毛怪,石棺,血蛭。现在想想,我都后怕不已。
然而,有一个人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那就是几次三番救我的少年,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转校生----霍云!
霍云是吧?我微眯双眼,嘴角勾起一个角度。
明天,我看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