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静,异常的寂静。
十多个考官失魂落魄地立在孙淡考舍前良久,片刻之后,众人也顾不得考场的规矩,皆小声地赞叹起来。
已有那木姓官员摩挲着双掌叹道:“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啊,书生意气。当年我辈在读书时,谁不以天下为己任。立志佐名君,安天下。可叹宦海沉浮十多载,看惯了政见之争,那一颗热切的心已然冷了。悲夫,悲夫!”
回忆起当年的寒窗岁月,众考官都是一阵唏嘘。
“不然,这一句虽好,却不如后面的‘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赵尚书突然小声地笑了起来,环顾众人:“诸君曾记否往日所立下的宏愿。尔等正青春年少,正是为国家出力之时,又缘何伤春悲秋,君子不为也。勉之,勉之!”
孙淡题完这一首词,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三点模样,离第一场交卷也没多少时间。
他心中很满意,看来这个法子不错,很容易打发掉多余的时间。
被外面那么多人围观,他也早已经知悉,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此刻,就要到交卷时分,他也没多余时间再些,其他诗文,等下一场交卷之后再说吧。
看外面那群人的模样,估计是这一科的考官。
孙淡放下笔,朝外面拱了拱手。
如果孙淡真中了进士,论起辈分来,他应该是考官们的门生。
也就是说,赵尚书应该是 他孙某人的座师了。
见孙淡行礼,一众考官被孙淡的文字所惑,早就激动得不能自拔,同时朝考舍中深深一揖。回完礼之后,众人才知道不妥当,那里有考官反过来拜学生的道理?
倒是赵尚书还稳得住,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狂喜:如此佳句,如此佳人,竟然是我赵鉴的门生,上天待我真是不薄,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他现在是越看孙淡越顺眼,含笑着伸手虚虚一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众考官这才散去。
风大起来,吹得考场里呼呼着响,没有人说话。
等进了大堂,那孙应奎猛地走到案前,提起裁指刀在水洗上使劲地打着拍子,唱道: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怪就怪在孙应奎的嗓音虽然难听,可由他唱来,却别有一番激扬味道,和着外面鼓荡的风声,如一记记巨浪朝人扑来,直欲没顶。
“扑!”一声,水洗破了。
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涌而泻的洗笔水流了一桌。
众人还沉浸在这词的意境之中,久久不能清醒。那孙应奎已满面是泪。
外面的春风更响。
良久,赵尚书才道:“第一场结束了,收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