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纸条上的指点去找人,他自会带你过来
梁辛点头收好,微笑问:“不怕以后我带了兵来抓你们?”
司无邪摇摇头:“该我做的我做。剩下的,大不了就是拼命,看你了。”
告别之下,梁辛随胖海豹出海回航,行程中胖海豹问他:“你在落海前,真打死了一头麒麟,然后又被三头凤凰打伤?”
梁辛哈哈大笑:“从头到尾我也没骗过你,不过,这番回去,我就去砍了那三头凤凰的鸟头”。
七天之后,梁辛自东南沿海的福陵州登陆上岸,梁辛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胖海豹就喊了声:“一路顺风啊!”然后忙不迭的催促手下掉转船头,抹头就跑。
梁辛不禁莞尔。对着渐行渐远的那条渔船放声喊道:“蛇蜕算我借给你的,下次见面时还给我”。自从上次两人被打捞起之后,蛇锐被胖海豹藏着,一直假装没事人,这么宝贝的东西梁辛当然不会忘记,不过他近期都会在陆上奔波,念着胖海豹的义气,蛇蜕就借给他稀罕上一!
福陵州是大洪朝治下十三州之一。地处中土东南边缘,拥有近千里的海岸线。粱辛登陆的地方,是个小小的港口。此时已至秋末,正是一年中鱼虾海鲜最后一次行情,所以码头虽然可来来往往的商人、汪民着实不少。
宝贝红鳞边缘锋锐,只能横放。梁辛也只好把这只房基大的木箱顶在头顶,好在他修行的就是平衡身法。头上顶着个巨大扁箱子,走得也还挺快,不过可着实的引人注目。
周围众人指指点点,粱辛强作镇定,脚下却又走越快,心里早后悔了二十遍,选几片脸盆大小的红磷其实也够用了”现在的梁辛,对周围的感觉异常敏锐,很快就现人群里,有几个人见到自己后反应异常,绝不仅仅是看到了有人头顶大箱的惊讶、好笑,而是有些敌意、紧张和小心。
果然,这几个人中,有的迅离开,有的则继续留下来跟踪自己。
都是些凡人,梁辛也不去管他们,径自赶路,在离开码头小镇后,道路两旁悉悉索索的异响不停,显然正有不少人集结而至,随即身后也传来轻飘飘的脚步声。
甫一上岸就被麻烦找上门。可对头却都是凡人,梁辛也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冷笑,放下箱子转身迎上追兵,跟着又是一愣,黑黝黝的脸膛上露出了个,笑容。
从身后追来的是一架滑竿,两个嬉皮笑脸的童子扛着个白净胖子。脚步轻快仿若御风而来。
高健是梁辛见过的第一个正牌游骑,两人在兔几岳并肩拼命,狙杀了海棠和尚,其后高健包上裹”沾入十中疗辛可没想到他只经伤愈复出,更想孙稍地眉然也在这座小码头上。
梁辛笑的亲切痛快,可高健却满脸肃穆,与他相距尚远时,就陡然断喝了声:“青衣侦办,辑拿重犯梁辛,闲杂人等退开了!”话音落处自滑竿上高高跃起,向前扑去!高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梁辛微微皱眉,不过却站着没动,任由对方近身。
高健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落到梁辛跟前,一边来回溜达,一边上下打量他,胖脸上的凝重渐渐变成了轻松,呵呵的笑道:“这小子长的和梁犯果然有几分想象,不过梁磨刀没这么黑,脑袋也没这么圆,长相还要更丑陋些!”
两个童子扛着空滑竿也凑上来,黄瓜笑呵呵的应和着高健道:“这小子皮肤黝黑、手粗脚大,身上一股腥味,脸上一层海锈,一看就是个,渣民,搞错了,大伙都散了吧!”说着,把滑竿放低:“爷,咱回了。”
高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又盯了梁辛一眼。梁辛也低下头一看。短短两句话的功夫,高健已经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了五个字:西十里小亭。而且这五个字对高健来说都是反字。正对梁辛。
见他会意,高健来回踱步,将字迹抹掉后肥胖的身子一飘坐上滑竿。同时挥手道:“都随我回去!”话音落处,道路两旁身形晃动,几十名青衣闪身撤退,随着高健一起走了。
梁辛也不多想,顶着大木箱向西急行,到了十里之外略作打听,很快便找到了一座荒僻的小小石亭。大约三四个时辰后,衣袂声响,高健如约而至,尤其妙的是,他还带了个食盒,酒菜齐备,此刻天色擦黑,他找梁辛吃晚饭来了。
梁辛大喜,也不用筷子,当下撕下半只肥鸡,啃了两口之后才抬头笑问:“我怎么又变成犯人了?”
高健复出之后,对粱辛的事迹也多有了解,可最根本的印象,还是两个人并肩御敌时建立的,在高健看来。梁辛的身手虽然不错,可也还是凡间高手的范畴,此玄见他满脸的无所谓,忍不住皱眉反问:“一年不见,功法精进了?”
梁辛吃的满嘴油腻,点了点头笑道:“大国师不好说,二国师千煌的话,应该打不过我。”
高健一口酒险些呛出来。好像看怪物似的瞪着他,过了一会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难过,成了朝廷重犯,你也不当回事。”
高健只是随口感慨,不料梁辛闻言后,一时间却愣住了。
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或者是个平凡青衣,九死一生之下从夫海回归中土,登陆后却现自己变成了朝廷通辑的重犯,恐怕立刻便会呆立当堂,惊怒交加。
现在自己却根本不当回事,除了隐隐有些愤慨之外,更多的是觉的此事有趣。而那份愤慨的原因也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获罪,而是因为现在的罪犯身份,让自己想起了罪户出身。
小罪户长大了,就应该变成个,罪犯!与其说是愤恨,到不如说是叛逆。
归根结底,自己不把朝廷的通辑放在心上,就一个原因:不怕!
朝廷的力量奈何不了自己,就算调来一支军队,自己要考虑的也仅仅是:撤而不战,还是挥动红鳞把他们都杀了。
以为强了。所以就不在乎了。
恃强乱法,以武犯忌”这样算来。自己也变成了先祖梁一二要搬的那座山了。
修士无视凡人的死活,所以该杀;凡人不把罪户当人,是不是也该杀。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眼界自然也就不同。搬山的人,何尝不是其他人眼中的山。
梁辛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三个字:想不通。
高健见他皱眉不语,脸上的神色一时一变,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酒瓶向他面前一递。
梁辛一惊,却未醒,伸手接过酒瓶,目光迷惘地望向了高健。
虽然战力远逊,可在见识上,高健比着梁辛要广博太多了,迎上他的眼神之后,高健笑着摇头:“让你不明白的事情,我更不会明白,不过,”
说着,高健顿了顿,声音沉稳而响亮:“一年前,初见时你我战力相若,短短一年后,六步年煌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实力精进是好事,可我听说,如果进步的太快,心性便会乱!此剪想不通的就想不用想了,等遇到高人,请他点化。”
文人考学升官、武者循序苦练、修士层层修炼,每个人的境界,都是在日积月累中缓缓提升的,一般而言,有什么样的成就,就会有什么样的心境和眼界。
可梁辛在短短的一年之间,从勉强三步的修为,直接跃升到现在对上逍遥境宗师也毫不畏惧,提上来的何止一个层次!
就仿佛一个乞丐一夜醒来,突然变成了皇帝,接下来必然会朝纲大乱、民不聊生,乞丐自己迟早也会变成个穿着龙袍的疯子。
高健的提点,算不上醒瑚灌顶,可也让梁辛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躁动都压了下去”片刻之后,梁辛对着高健微笑点头:“谢谢!”
高健冷晒:“酒还我!”
“先说说,我怎么就成了通缉重犯了?”梁辛牢牢抓着酒瓶,一点没有归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