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卢楚乃范阳卢氏子弟,北方世族,位列五姓七大家之一。
他对于血统的重视,甚至超过了许多世胄子弟。所以,他可以在看不惯李言庆的情况下,转而支持李言庆。王世充自入东都以来,八面玲珑,施以重金结交。看似勤勉,实又害怕繁琐。这个人是个标准的小人,粗鲁,虚伪,贪婪……卢楚从见王世充第一面,就不太喜欢。
把他丢去南阳?
任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他这点心思,正合了独孤武都的心意。
王世充走的越远越好,这样阳城县的功劳,就与他关系越小;而元文都呢,也知道南阳的状况。可他也挺烦王世充,因为王世充好吹牛,好说大话。当初在洛阳时说的如何如何了不得,没想到一战夹石子河,二战邙岭,三战嵩高是损兵折将,令元文都的脸面所剩无多。
当初,可是元文都一力推荐王世充!
如今王世充小胜一阵,元文都也可以趁机下台。不过再让他去关照王世充,断然没有可能。
三个人,三个心思。
倒是杨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王世充刚打了胜仗就罢了他的官职,不免有卸磨杀驴的味道。
不过他不清楚南阳的状况,而且王世充在南阳,似乎做得确实不错。
从从四品的洛阳留守,一下子变成从三品的南阳校尉。这在品秩上,可是一下子连升两级,应该能补偿王世充了吧。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依卢将军所言,封王世充为南阳校尉,平定匪患。”
杨侗一拍桌子,这王世充的未来,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卢楚、元文都和独孤武都三人相视,不由得全都心领神会,微笑着轻轻点头。
这里面的奥妙,大家都心知肚明。卢楚没有了碍眼儿的人,元文都也打发走了一个瘟神。至于独孤武都,可以将阳城县大捷归于自己的手中。他的算盘很精明,自己和李言庆没有任何冲突,以后也不会有冲突。他荥阳郡的事情,独孤武都断然不会插手,就让李言庆搞吧。
守好洛阳,令周遭安靖。
结交李言庆,让他在前面冲锋陷阵。
李言庆输了,和独孤武都无关;李言庆赢了,自己也能分来一些油水。如此一来,何乐不为?
至于王世充嘛……谁还记得这个倒霉蛋呢?
这心事一去,心情就格外敞亮。
就在杨侗等人开怀畅饮的时候,忽然大殿外一阵喧哗。
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大殿,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王上,出大事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那王世充,王世充反了!”
王世充反了?
杨侗等人不由得一怔,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好在卢楚的反应快,将手中酒杯一放,起身怒声道:“早就知道这胡蛮子没好东西,果然如此……王上,末将请求调兵,平定阳城县。”
“卢将军,不是阳城县……是洛阳!”
那小黄门期期艾艾道:“王世充率兵已冲进洛阳,正向皇城逼近。”
“啊……”
所有人大惊失色,包括独孤武都在内,也无法保持先前的冷静。
“王世充到了洛阳?何时抵达洛阳?为何没有通报?”
“段达,段达老贼!”
元文都立刻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定是段达和王世充勾结,否则东都焉能不知王世充动向?”
“几位卿家,现在该如何是好?”
杨侗虽强作镇静,可是那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惧。
“王上,立刻紧闭宫门,务必守住皇城……只要王世充攻不进来,迟早会有援军抵达。对了,点燃烽火,点燃烽火,召集各路人马勤王。洛阳诸多世胄,焉能见那王世充如此的猖狂?”
卢楚大声呼喊,立刻令元文都点头赞成。
独孤武都道:“皇城中尚有禁军……裴大将军虽然不在,但王上也可以亲自指挥、调遣人马。
命跋野纲出击,拦阻王世充。王世充神不知鬼不觉来到洛阳,他所带的人马必不会太多……还有,命令费曜死守太阳门,皇甫无逸死守右掖门。只要能坚持到天亮,必令王世充知难而退。“
“没错,关闭宫门,坚守皇城!”
元文都也上前献策道:“王上,仅是坚守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臣有一计,可破王世充乱军。臣愿宫中禁军,自玄武门出,绕洛水偷袭王世充背后。若一旦得手,内外夹击,王世充必败。”
“对,内外夹击!”杨侗手忙脚乱,嘶声叫喊:“立刻宣长秋令段瑜前来,令元太府出玄武门。”
此时,洛阳城内,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