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巷子里有人被欺负,起先没有想过是心怡,否则,他绝不可能放过那些欺负心怡的人。
心怡今天被人如此欺负,一切都是拜姑父这条公狗所赐,他怎么可能还对他有好语气?
对他所有不好的印象,从九岁那年,就已经根深蒂固了,今天,只是又再深了一些。
蒋诚一脸尴尬的神色,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好的,姑父等你有时间了再请你吃饭。”
“嗯。”司莫辰拧眉应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他是心怡亲生父亲的份上,他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他。
可人生,偏偏就是如此矛盾。
司丽华看蒋诚还在病房里呆着,她这心里憋着一口老血,上不来,下不去。她再咬牙切齿地吼蒋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蒋诚不想当着司莫辰的面与司丽华闹,立即伸双手妥协道:“好好好,我走,我走,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我等你气消了再解释当年的事情。”
“解释个屁,你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把我这张脸都丢尽了,解释?你等着签离婚协议书吧。滚!”司丽华越说越生气,抓起床上的一只枕头,便朝着蒋诚扔过去。
蒋心怡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激起了妈妈对舒纤黛那浓浓的恨意,功成了,当然可以身退。她对司莫辰柔声道:“莫辰哥哥,你送我回病房吧。”
“嗯。”司莫辰应了一声,将蒋心怡送回病房。
她这副样子,的确是应该好好休息。
而他,也有一些别的事情要问问清楚。
“莫辰,你送心怡回病房以后,来姑姑这里一趟!”司丽华对司莫辰说道。
司莫辰沉沉地应了一声。
三分钟以后。
司莫辰反锁上司丽华病房的门,神色冷凝。
姑侄二人,聊着今天与蒋家有关的热点新闻。
“姑姑应是很早以前就知道姑父作风并不检点的吧?”
“嗯。”
“为什么不分开呢?”司莫辰不解。
“分开以后呢?再找一个男人生活么?换汤不换药地继续忍受他作风上的不检点么?还是从此一个人孤苦一生,成为司家的累赘,也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司丽华无奈苦笑。
司莫辰不赞同道:“也有作风检点的男人。”
司丽华冷笑起来:“有道是,男人靠得住,公猪会上树。这世上,哪里会有检点的男人?只是有的被发现,有的隐藏得深罢了。”
司莫辰沉默了。姑姑的骨子里,已经否定了所有男人,解释再多,她都不会改变。
司丽华再悲哀地说道:“女人从来都只是男人的依附。从嫁给男人的那一天起,自己一辈子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男人富贵,女人则荣耀。男人贫穷,女人则卑微。这世上的事,哪里能够十全十美,好事占尽?蒋诚虽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但是对这个家,对蒋氏集团,他是倾注了心血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比他更好。何况,人要脸,树要皮,女人可以嫁二婚的男人,但女人,不可二婚。一切,都是我的命。”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三十岁以后,便成了豆腐渣,一日日地衰老下去,用再多的化妆品,都留不住美好的青春与容颜。男人,从三十岁开始,走向成熟,日渐变得更有魅力。这都是命!莫辰,这都是姑姑的命啊!”
司丽华说着,竟悲哀地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继续说道:“只能守着他慢慢变老,老得走不动了,再也不能在年轻的女人身上战斗了,就会自然地守着家了。”
司莫辰无言以对,这都是裹小脚那种时代的思想了。可是姑姑,将这种思想刻进了骨子里。
思想的束缚,注定了姑姑人生里的悲哀。
而不思进取,不读书,每天只会攀比,打牌的豪门贵妇们,又多是受这种思想的荼毒。
同一时间。
舒家,舒纤黛陪着舒爸爸唐妈妈一起看新闻重播。
几乎所有的地方台,都在转播着关于蒋家热火朝天的新闻。
唐淑慧以手用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身体,却不停地抽搐着,她其实已经哭得很厉害,只是想要让自己在纤黛面前显得更坚强一些。
纤黛握着妈妈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舒国庆坐在一旁,看着电视机里,纤黛对着镜头时,那黑白分明透着坚定的眸子,他欣慰又心疼。
当他听到纤黛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不管舒家未来是贫是富,她永远都是舒家的女儿时,他也忍不住感动地落泪。
一直觉得自己二十年来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
这一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值得。
唐淑慧心疼地推搡着纤黛,心疼地说着:“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傻那么倔强,那么固执?你知道你未来的路,更难走了吗?你知道吗?呜呜……”
唐淑慧抱紧纤黛,伏在纤黛的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纤黛拥着妈妈,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妈妈的怀抱,原来这么暖,暖得让人鼻子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