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神色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就在众人复杂目光逐渐转开之时。
于青罗突然向陆北一桌走去,一下子就又将岳阳楼中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纤纤素手,径直拿起一个酒壶,斟了一杯酒。举到陆北面前,甜甜笑道:“陆公子,值此中秋佳节,不作一首诗么。”
陆北斜眼凛了一眼齐王高漠,又深深地看了于青罗一眼,并没有接过酒盅,清咳一声,神情冷漠道:“陆某并不会作诗。”
此时高漠见于青罗向陆北一桌走去,并亲手向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执壶斟酒,目光就阴沉了起来。
刚好在此时,先前去调查陆北与柳毅二人的侍从返回,伏耳低语一阵。
齐王高漠目中冷意更甚,沉着脸也不说话。
场中的年轻俊杰见于青罗向一个面色惨白的执剑少年,斟酒请诗。一时间,就有些哗然了起来。
此时,于青罗酒杯两手举起,半停在空中。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许仰大声道:“好生无礼的小子,郡守千金给你面子,连酒都接。”
上首的于临和几位南国大贤此时也是注意到场下的情况,眉头就是一皱。
陆北神色睥睨地看了许仰一眼,再也没有理会。
许仰面上一窒。
柳毅见陆北愣怔原地,仍是不接酒盅,就是急切道:“陆兄……”
于青罗这时却是以满怀委屈地语气道:“公子,是否对青罗有些意见。”
陆北摇了摇头。
缓缓接过酒杯,轻饮了一口。
连连咳嗽几声,方沉声道:“于小姐言重了。”
于青罗眼底狡黠之意一闪而过,娇声道:“既然公子对青罗无有意见,那就作诗吧。”
陆北还未说话,一阵小声嘀咕响起,“这等贩夫走卒之流,能作什么诗?有辱斯文而已。”
却是许仰低声与一个青年士子低声议论。
说是低声,但此时场中气氛诡异的安静,因此满场皆闻。
陆北轻笑一声,目光向窗外的冷寒月光望去,似乎穿透了天际,直望迢迢银汉。
神色淡淡道:“陆某的确不会作诗。只是,早年曾在山间逢一老农醉语,今日且为诸位言之。”
这话就是引来一阵嗤笑,心道这少年好生聪慧,假托老农醉语,倒是避免下面诗文不通的尴尬。
陆北不以为意,冷风吹来,一字一顿地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先前没有撒谎,他的确不善此道。
前世所学,不过杀人之术而已。至于今生魂穿的少年,也是学识有限。
不过,当年闲暇之余,也曾读过几首唐诗。
今日姑且用之,甚至算不上十分应景。
此诗一出,众人都是默然不语,只觉一种寂寥之感和着怅然情绪涌上心头。
一时间竟没有人,出言挑陆北诗文是否切题之刺。
如洗的月光下,嫦娥无声地注视着执剑少年冷漠苍白的面容,娇躯微颤,喃喃自语。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杨婵见此,忙攥住了嫦娥微颤的温润玉手,神情担忧地道:“姐姐,你没事吧。”
嫦娥眼角微含一滴晶莹,星眸更加明动,淡淡笑道:“我没事,妹妹。”
这时,场中又有新的变化。
陆北吟诵完毕,楚南公老泪横流,露出唏嘘不已的神情。
钟德公与石茂公也是面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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