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多小吉的苦孩子将内中情形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讲了出来,周围众人这才心中了然,联想到平日这刁三狼如何作为,顿时此起彼伏的发出了咦吁之声。老者听罢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姐,如此说来,倒是你的不对了,以老朽看,此事到此为止罢,如何?”刁三狼一听,那一张肥厚大脸居然也若隐若现出一抹微红。思忖道,这点龌龊事全让这小贼娃说与众人听了,且这陌生老者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透的一身古怪,此时酥麻之感早已遍及周身,再在这里讨不着便宜不说,或许还要吃亏,不如便卖个乖,日后再与这小贼计较。想到这里,便软下声音道:“老人家,是我理亏在先,不该为难这孩子,求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不懂事理的妇道人家,以后再也不敢,不敢了。”
银丝老者听罢,将那宽袍大袖,在刁三狼眼前信手一挥,即收回身形,轻抚白须道,“你且动动试试。”
刁三狼听罢,虽然那酥麻感仍未有丝毫缓解,但也尝试动了动手指,虽不甚便利,却也好过方才许多,便缓缓站起身,将肥大腰肢舒了一舒,满脸狐疑惊惧之色看向老者。老者笑道“妇道人家须谨记三从四德,宽以待人,不可失了向善之心,日后要多多行善,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且去罢。”刁三狼听罢,哪敢道半个不字,嘴里胡乱应着诺,回身捡起擀面杖,往脏围巾上蹭了两蹭,一跺脚,三扭两扭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只是那肥胖身躯酥麻半晌,走路时歪歪扭扭,煞是滑稽,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平时都多少受过这刁三狼的气,却也是忌惮那恶婆娘的泼辣,一向忍气吞声。今日看得刁三狼吃了这一遭亏,不禁都心中大快,日后街坊四邻扯些闲碎言语又多了这一出好戏当作谈资,此间事已了,闲人们见没了热闹可看,都各自悻悻散去了。世人一向如此,也无须计较。暂且不提。
且说此时老者弯下腰,怜惜的把李柱和多小吉扶起,二人看着老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异口同声道“多谢老人家。”老者默不作声,缓缓执起李柱受伤胳膊,见那伤痕已由紫转青,叹道“饶是你这精壮汉子,挨那一杖也是要吃些苦头,这样的力道对付个孩童,那婆娘兀的狠毒。”话毕,自袍袖中取出一方白帕,又将杖头悬挂的褐色葫芦揭开,顿时一股奇异的药酒香味自葫芦内氤氲而出,老者用葫芦内的液体将白帕沾湿,往李柱胳膊伤处敷去。李柱正看的蹊跷,见老者似是要给自己包扎,连忙抽手道“老人家,不碍事的,穷苦人家皮糙肉厚,这点皮外伤几日便好,无须再脏了您白帕。”但不料老者的手掌竟如铁石一般将自己的胳膊牢牢抓住,微嗔道“方才显得男儿本色,怎的此时倒学那小女儿般扭捏?你本砍柴为生,这伤岂是一两日便能好的?你是要让家中老母与这娃娃随你吃西北风?我葫芦内药酒是自家所制,内服外敷均可,对跌打损伤活血化瘀有奇效,你这伤虽重,但却初成,擦了这药酒,明日起来,便可痊愈。”老者说话虽然深沉缓慢,但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李柱听罢赧然一笑,搔搔后脑便不做声。待老者包扎完毕,李柱低头端详这白帕,帕上绣有节节青竹傲骨挺立,栩栩如生,清雅脱俗,青翠盎然之色跃然帕上。正端详间,多小吉轻轻拽了几下李柱衣襟,李柱低头看看,多小吉稚嫩的小脏脸正对着老者挤眉弄眼,李柱恍然大悟,向老者恭敬道“实在是多谢老人家,只顾言谢,却失了礼数,不曾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小老儿敝姓张,在茂源县做个不安分的郎中。”
李柱听罢面色一变,急问道“莫非老人家正是那茂源县救死扶伤行侠仗义的张神医?”
“哈哈,切莫提这神医二字,皆是乡邻抬爱虚妄之名,老夫只做个把脉开药的郎中罢了。”这老者如此回答,相比定是李柱口中的“张神医”无疑。
这“张神医”三字从李柱口中一出,早已把一旁竖起稚耳倾听的多小吉惊的目瞪口呆,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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