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丝弦千缕寸寸心,
但得君王千日好,
愿做琼楼月中人。”
隆绪读罢惊喜道:
“想不到皇后还是个才女啊,谁教你的?“
”家里有先生教。这算不了什么,姐妹们在一起常写诗完,臣妾写得不过一般。“
”你会弹琴?”
“皇上要不要听,臣妾给皇上弹一曲?”萧婉目光梭巡帐中,见自己带来的琵琶摆在一张红木案上。
“当然要听,但不是现在。你这诗太凄凉了,也和今天的场景不对。来,朕给你改一改。”
隆绪心里隐隐觉得这诗不是好兆头,也顾不上多想,拿了桌上现成的笔砚,将“千日”改为“一世”,还给萧婉道:
“你把它收好,你是朕亲选的皇后,朕今生今世定不负你。朕是皇帝,免不了三宫六院,但你永远是朕最心爱的皇后。来,现在该听朕的了。”
“干什么?”
隆绪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笑道:
“干什么?千日好不是吗?就从今天开始。你会写诗,却不知道什么叫君王的好,让朕来告诉你。”
这边厢吟诗调情龙凤和鸾,那边厢却在杀气腾腾讨论打仗。
宴会结束,皇帝皇后退出进了洞房,其他的人并没有散去。太后萧燕燕将众人留下,命内侍宫女们撤去残羹剩饭杯盘碗盏,换上新茶。刚刚吃了一天的酒宴,她的脸上红晕飞腮神采奕奕毫无倦容,啜了一口热茶,说道:
“今天皇帝大婚,即是办喜事又是庆祝胜利。战争并没有结束,胜利也不完满。皇帝本来说等到取得最后胜利再办婚礼,哀家却想,既然佛祖保佑咱们打赢了这第一仗,就是让咱们喘息一下,把定下的大事办了,再商量一下今后的战争方略。现在各位爱卿就请说一说,这个仗还要不要打下去,怎么个打法。”
“这样好。该大婚大婚,该庆贺庆贺,这才显得咱们是胜利者。仗是肯定要打的,被强盗打上门来,一次不算又来第二次,险些丢失大片土地,伤亡军民成千上万,不报这个仇不是契丹人!不好好教训它,它还会再来。”
老宁王耶律只没气喘嘘嘘地首先接道。开战之后不久吴王耶律稍就病倒了,很快就带着对战局的忧虑不治而薨。耶律只没现在是在王公中地位最高的王爷。他也体弱多病,越来越多的时间缠绵病榻。这一次因为是皇帝大婚又是庆祝胜利,他才勉强支持着身子来参加宴会。
“对!总算把宋贼打退了,这哪能算完。打这一场大战,出动了十数万兵马,战死、伤残的要抚恤,立了功的要奖赏,消耗的粮草军饷要有地方出。另外耽误了农时,山西全境、南京道大部没有了收成,朝廷不但要免赋税还要赈粮。这大的损失不去向宋贼讨要又向谁去要。”
耶律斜轸也抢着说道。
战后他因为收复山西的战功,刚刚被加了守太保的官衔。可是他知道这个加官进爵有等于没有。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是守司徒了。古代司徒是三公之一,太保是三师之一,相差无几,到了当代更都是虚衔。他知道朝廷很勉强,为了面子才给他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奖励。均是因为在他去统领军事之后山西继续败军失地,最后五州尽失,险些颠覆全局。后来是因为南京大胜,宋军主动撤兵才得以恢复。而且宋军撤退时几乎是全军而还,保存了实力。他的获胜只是跟在宋军屁股后面收拾山河罢了。就这还比南京获胜整整晚了两个月。幸亏有生擒杨业一功,又多亏有萧挞凛将功劳全都推给他,才算好看一些。即便如此,在加守太保衔时还特地添了一笔,说是加上了去年东讨女真的成绩。这令他既羞愧有恼怒。羞的是事实如此,恼的是韩德让没有上前线,在朝廷里指手画脚罢了,这个自己也会,却更加得势。现在的军国大事上他的发言权最大,太后皇帝都听他的,自己这个北枢密回朝之后,被排挤得说话没人听了。在今天这个场合,他自然要当仁不让地大声说话。
国舅驸马萧继远嚷道:
“宁王和北枢密说的对。赵光义两次侵略都是为了幽云十六州,既然他要推翻即成事实,算旧账,契丹何尝没有旧账可算。幽云十六州土地是五十年前后晋石敬瑭主动割让给契丹的,三州三关十七县却是柴荣二十多年前抢走的,要说夺回失地的应该是契丹。要是不讲道理用武力,咱们就去把易州、莫州和瀛州抢回来!”
“宋国王,你说呢?”
萧燕燕望向耶律休哥。休哥这回又一次力挽狂澜,为击退侵略立了第一功,再次证明他这个于越并非浪得虚名。朝廷没有辜负他,封他为宋国王。